與此同時,遠在幾十裏之外的安秉臣下達了出發命令,一百多名經過休整的特種兵跟在蜘蛛車後麵向東加速前進。他們周圍的天空中,不斷可以看見直升機向西北方向快速飛去。
“開荒?種地?有沒有搞錯?”袁平平驚愕地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一把鋤頭。
徐魯生的臉色根本不像是開玩笑:“沒錯,每個互助會成員都要參加耕種勞動和軍事訓練,沒有人可以例外,包括那邊那位雙料女博士。”
順著徐魯生的手指,袁平平看見了山坡上幾壟地之間彎腰勞作的沈莉,他認得她,也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他可是捐了十萬斤糧食的功臣,怎麼到了來還是要和糧食打交道,而且還得自己種地?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荒唐製度?
心裏想的東西,未必能拿到嘴上來說,不過袁平平還是表達了自己的委屈:“這不糟蹋人嗎?讓女博士來種地,讓擅長管理經營的人來開荒,這是對文明的褻瀆!我們不是有機器人嗎?為什麼不讓它們來耕種?科技應該為人服務!”
徐魯生對這種說法顯然早已見怪不怪,他冷笑一聲道:“耕種機器人?當然會有,不過培訓期滿後才能使用機器人,使用它的人必須先自己會種地,這是每個互助會成員必須掌握的兩大基礎生存技能之一。我就不明白了,找幾個人合夥種幾畝地,戰亂時期自力更生,這樣的勞動有那麼丟人嗎?或者,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更重要的大事要做?比填飽自己的肚子更重要的事?”
在旁邊聽了半天的嚴易軒搶著接過徐魯生手裏的鋤頭,一聲不吭直接走向山坡上的荒地。袁平平不甘心地看了嚴易軒的背影一眼,放低聲音問:“告訴我,培訓期到底有多長?”
“能自己種出養活自己兩年的口糧就成,不過這個隻是耕種考核,還有軍事科目,兩者必須全部通過才能成為互助會的正式會員。”
袁平平狠狠瞪了這位農業顧問一眼,從地上散亂的農具中抓起一柄鋤頭,扭頭走開之前低聲罵了一句:“老子捐的糧食夠這裏所有人吃兩年了。”
徐魯生仿佛根本沒有聽到,隻是耐心地提醒:“鬆土的時候不要在石頭上磕破了農具,具體細節和動作要點可以向前輩們請教,我在附近的時候問我也成。對了,種子和水具需要自己去庫管員那裏領取。”
他一點不奇怪對方的這種態度,先前陸續來投靠十裏鋪的人在種地和軍訓的雙重壓力下已經跑了至少三分之一,能夠欣然全盤接受的人才是鳳毛麟角。但是,沒有烈火的考驗,怎麼能知道誰才是真金?安秉臣計劃建立的可不是某個曆史循環的政權,每個人必須首先成為能夠獨立自主的人,然後才能有真正平等的交流。
沈莉暫時停了下來休息,她看見挑著兩桶水緩緩而來的向文迪,於是隨口繼續說起昨天討論的話題:“向工,我昨天回去想了想,僅僅把解決生產線能源危機的希望寄托在電站或核電站上是不是路太窄了點?”
向老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雖然冬寒依舊料峭,但這種勞動強度還是讓他出了一身汗:“你的意思是?”
“我們還可以引入其它發電模式,潮汐發電對地形要求太高,我們可以借助風力、地熱,還有太陽能。我申請了智庫資源重新優化現有的太陽能光伏技術,理論上可以將轉換效率提高五倍,幾平方公裏的光伏薄膜就能產生不亞於小型電站的電能輸出。”
向文迪皺起眉頭,作為嚴謹的學者,他不喜歡那些過於天馬行空的遐想:“那麼,你準備把這幾平方公裏的薄膜放在哪裏?如何保護它們不受露西亞人或者難民破壞?”
“我們可以把薄膜升到大氣層外,或者鋪放到荒無人煙的湖海水麵,沙灘和沙漠裏也行,一輛六足運輸車就能帶上二十平方公裏的光伏薄膜。汽車和飛機去不了的絕地,我們都可以去,這是足肢車的最大優勢。”
向文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容我想想,這應該是個不錯的思路。”
林子風、袁偉義外加兩台新趕到的二號機體去了海陽核電站,他們還帶去了一套新的變頻轉換器,這個改良版的尺寸比原先進駐沙坪電站的老版本更小,也更便於運送和組裝。如果能獲得海陽電站所有機組的最大功率輸出,雙極電池的產量將比現在提高三倍,那意味著他們將能生產更多本地機體。按這個速度,一周之內,互助會掌控的各型本地機體將超過一百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