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們從蒙古軍手裏救的平民,現在露西亞人正在外麵搜索我們。”朱靈耐心解釋。
軍官顯然半信半疑,他看了一眼朱靈,放低音調問:“現在,外麵的情況如何?”
聽到這個問題,安秉臣才明白,原來這兩位躲在地庫裏已經很久了。“露軍已經推過內蒙古逼近黃河,整個北部盡數淪喪,新成立的北方戰區統轄五萬殘軍困守Q市,露西亞人很快還要發動新的攻勢,我們到這裏來是為了接收地庫的武器用於反擊作戰。”
“你是?”那軍官的銳利目光鎖住安秉臣。
安秉臣正要亮出義勇軍第三支隊名頭,朱靈搶先回答:“這位是受救國委員會直接管轄的特勤獨立團團長安秉臣同誌,他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
噗嗤一聲,軍官發出一聲冷笑:“團長?那最低也是個中校了,我看你壓根不像個軍人,有二十歲沒有?還團長呢,騙鬼去吧。”
雖然蓬頭垢麵不修邊幅,但稀疏的胡渣子怎麼看都不夠滄桑,安秉臣也不以為意,抬頭看著那軍官道:“外麵的營地全毀了,你們是受到露西亞人攻擊才逃下來的吧?隻有你們兩個幸存者嗎?”
那軍官看著他,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恢複了淡定:“就算隻有一個人,這個地庫也絕不會落到敵人手中,這是我的使命。”
“那你是不相信我們的身份了?”安秉臣直截了當發問。
“我們要商量一下。”軍官轉身帶著同伴走了,他們沒有走多遠,就在二十米開外小聲嘀咕著。安秉臣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油燈的光讓他看得更遠,眾人所處的地方是一條甬道入口外的圓形廣場,大概有四五十平方米的樣子,四周堆積著沙袋和彈藥箱,他扭過頭看到身後果然是那扇大鐵門,但這邊卻有一個舵輪狀的環形搖柄。門邊一個像電話亭似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個熱成像微光監控屏,原來這兩人是通過它監控鐵門外的眾人。
“怎麼辦?”林子風低聲問。
“這倆家夥捆的繩結很專業,掙不開。”肖連勝沙啞的聲音也響起。
安秉臣正要開口,卻感到腳下有個東西在蠕動,是蛇?他一下子汗毛倒豎,隨即又清醒過來。這寒冬臘月的,哪裏會有蛇爬出來活動?
褲腿下麵輕輕冒出零號機體,它用六條纖細的足肢爬上安秉臣的大腿,頭部的雙聯裝攝像頭正與他的臉部相對。失去控製屏後,安秉臣已經放棄了這個小東西,沒想到它居然能夠獨立自由活動,還能跟著潛入這地庫深處,這是怎麼回事?
不到一秒鍾之內,他突然明白,這小東西不是在獨立自由活動,是卡魯在遠程遙控它!卡魯知道控製屏已毀,隻能控製著零號機體跟隨眾人。
“卡魯?”安秉臣低聲道。
零號機體站穩了,然後緩緩上下晃動著巴掌大小的身體,這是點頭的意思。
“有辦法把我們的繩子解開嗎?”
零號機體用力向上抬起橢圓形的身體,直到把自己翻轉過來。在它的腹部,居然有一條從頭到尾走向的鋒利底刃!安秉臣不記得當初是否看到過這個設計,也不清楚卡魯這樣設計的目的,但是現在他卻有一種絕處逢生的狂喜。
軍官和他的同伴終於結束了商量,他走回來時臉上寫滿公事公辦的機械表情:“你們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外麵也很危險,這種情況下我們隻能將你們暫時拘禁起來。”
“你是個膽小鬼!你和你的同伴都是!你們躲在這裏以為能躲一輩子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小算盤,你們躲在地庫裏,既不出去尋找組織,也不願通過無線電聯係外界,安的是什麼心?你們這是臨陣逃脫,是要上軍事法庭,按戰時紀律是要槍斃殺頭的!”朱靈突然變臉咆哮起來,他的目的是吸引這兩人的注意力,好給安秉臣等人提供動手的機會。
果然,持槍的那名軍人衝上前來掄圓了槍托就準備給朱靈來一下,手上繩索已經割斷的林子風突然跳起抓住槍口,袁偉義抱住對方一個送客出門的俯摔,兩個人瞬間製服了持有武器的軍人。軍官驚嚇中往後退去,安秉臣見他雙手自然展開並未摸向腰間,頓時明白這兩人隻有這支步槍,於是也不著急,緩緩站了起來:“如果你還是軍人,最好現在就向我報到。”
那軍官眼中的恐懼被絕望和無奈取代,反抗還是投降?他猶豫了兩秒鍾,最後毅然下定決心,向前頓足立正,手貼褲縫行了個軍禮大聲道:“74裝甲師特遣隊副隊長辛旭、下士羅鴻山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