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那裏,肯定有東西!”沈莉指著那個大棚,渾然不顧身邊流彈飛竄。
遠處看台上有個腦袋探了出來,趙振宇瞄準後立即開火,第一發子彈沒有命中,第二發子彈擊中目標的鋼盔,這家夥仰天倒了下去。兩百米距離內,沒有任何鋼盔可以擋住自動步槍的彈頭。他拉起沈莉一起朝著大棚跑去,沿途不忘繞路兜圈,以免有暗處的敵人看出他們的行進路線。
這座大棚幾乎就是個有頂的工棚,兩個巨大的工作台上散放著切割下來的坦克部件,靠牆的簡易桌麵上有電腦、電子顯微鏡和光譜分析儀等設備。趙振宇腳下一絆發現踩到一具屍體,對方身著白色防護服,看樣子是個研究人員,可惜背心上大片血漬中央有個指頭粗的彈孔,摸到頸動脈一試已經沒了跳動。
等他抬起頭來時,發現沈莉已經打開了桌上的電腦,她頭都沒回說道:“保護我五分鍾,你們趕緊抓人。”一邊說著,手上一邊瘋狂地戳擊著鍵盤。趙振宇拉住趕來的一名戰士,讓他留下看護沈莉,自己則帶著剛才那位爬牆的手下向著槍聲大作的東麵摸去。
從西麵撲來幾個影子,為首的正是鍾小勇,趙振宇數人發現無一傷亡,心中鬆了口氣,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這位行事魯莽的前工會主席,沒想到還一切順利。
“露軍主力都在東麵,我們從後賣弄抄上去,準備好手雷。記住,看到穿白大褂的盡量活捉。”趙振宇跑得氣喘籲籲,幾發子彈從東麵飛來落在水泥看台上,蹦起的碎石濺到臉上火辣辣地疼。鍾小勇邊跑邊端槍還擊,兩梭子後對方徹底啞了火。
嗒嗒嗒嗒嗒嗒,機槍的掃射聲有如夜空裏撕裂靈魂的哀嚎,看見一串火雨朝自己潑來,所有人都閃電般趴下。盡管俄式武器一向以傻大粗而倍受奚落,但沒有人敢質疑它們的致命性,空中飛揚跳動的草皮碎屑充分證明了機槍的威力。剛才那個爬牆的士兵連滾帶爬繞到看台下麵,朝著記分牌下麵的機槍工事扔了一枚手雷,悶響過後火雨嘎然而止,八個人立刻跳起來繼續前進。
體育館東麵本來是觀眾入口,為方便排隊檢票入場而刻意布設的九層繞彎護欄通道現在成了阻擋上尉前進的最大障礙。對方隻有三條槍,但交叉火力的配合恰到好處,隻要稍有翻越護欄的企圖就會遭到掃射。他已經損失了一名手下,翻過第二道護欄時被對方一槍爆頭,隨後跟進的戰士再也沒法跨過護欄。
三名敵人都躲在水泥預製板遮擋的暗處,手雷無法夠到,接連幾發槍榴彈也沒有讓他們啞火,不是威力不足,而是因為攻擊者缺乏經驗,兩名發射槍榴彈的戰士被對方的彈雨牢牢壓在台階下麵,根本無法抬頭。
他們不是什麼精銳士兵,隻是一群勉強湊起來的武裝男人。即使是警備師的老兵,一年也不過幾十發子彈的訓練量,除了少數軍官,大部分士兵到退役時都沒有機會親自發射槍榴彈。上尉很快看出了問題所在,但他這邊沒有榴彈發射器,他像一條麵對三隻刺蝟的惡狼,盡管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
另一種不同音調的掃射聲高亢地響起,趙振宇等人直接悄無聲息地從後麵衝近三名敵人藏身地,然後扣動扳機開火。
“這個別殺!”趙振宇推開鍾小勇的槍口,飛起一腳踢在最後一名敵人的臉上,幾顆斷裂的牙齒飛起來,對方的鋼盔也掉了,露出一頭栗色長發。
“女的?”鍾小勇扭過頭,神情古怪地看著趙振宇,仿佛在責怪他不該在戰場上有憐香惜玉的閑情。
趙振宇沒看鍾小勇的表情,他用步槍撥動了一下那個女人的身體:“她沒有穿軍裝,是個研究人員,留著。”
“這毛子娘們兒槍法不錯,剛才第一槍就是她打的。”上尉舔著嘴唇靠過來,他側著頭估算了一下角度,很快得出結論,自己唯一陣亡的那名手下死於這個女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