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瑪蒂爾達本能的想要反對,卻被司小柔再次捏住了雙手。
“噓,吃飯前應該祈禱,不是嗎?”司小柔笑著說了一句,然後閉上眼,嘴裏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麼,蕭陽和兩隻貓也同樣開始“祈禱”。
...一群奇怪的人。瑪蒂爾達心想,也閉上眼做著飯前祈禱。
奧斯卡微微眯著眼睛,看到女孩閉上眼以後馬上睜開,看到同樣睜眼的蕭陽和米其林得意一笑,伸出爪子比了個“幹得漂亮”的手勢。
...還真是裝的夠像,明明沒有信仰還要裝作虔誠的模樣。蕭陽心想,不過既然要陪著瑪蒂爾達演一出戲,就演到底吧。
瑪蒂爾達在心裏默默的念著悼詞,但隻念了一半便沒了心思。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如果祈禱真的有用,那裏昂是不是就不會死?如果...
突然,她感覺到鼻子上一涼,似乎被糊上了什麼東西?
“呀哈!偷襲成功!”橘色的身影快速跑過。
瑪蒂爾達摸摸自己的鼻子——一坨白色的奶油,“...你會後悔的。”說罷她快速站起身,用手刮起一塊奶油,滿屋子追著橘貓跑起來。
......
“奧斯卡,如果你再把奶油塗在我頭上,我保證讓你的尾巴搬家!”米其林歇斯底裏的說,它的腦袋被橘貓塗滿了奶油,剛才順滑的毛發全變成了粘膩的模樣。
“啊...我想吃煎餅果子...”一旁的司小柔已經哼唧了五分鍾,“蕭陽你會做嗎?能做嗎?什麼時候做?”
“喲吼,吃的好飽!”躺在操作台上的橘貓拍著肚子,“青年,你做可麗餅的手藝比小丫頭差遠了!”
“不想吃可以不吃,”蕭陽倒了一杯牛奶放在瑪蒂爾達麵前,看著臉上糊滿奶油的女孩不由一笑,“吃飽了嗎?”
“早就吃飽了。”瑪蒂爾達也笑著回答,桌上的食物已經沒了大半,剛才的奶油大戰以奧斯卡被自己按在地上求饒而告終,大家似乎都吃了不少可麗餅,中途還發生了貓咪為了食物而險些打起來的事故,蕭陽一直在和司小柔討論著怎麼能做出如此美味的果醬,而司小柔總是會笑眯眯的對自己問這問那。
似乎沒有什麼很特殊的事情,就是大家普通的吃了一頓飯而已,準確的說連飯都算不上,不過是幾張可麗餅罷了。
但瑪蒂爾達卻覺得心裏和那橘子醬一樣,又酸又甜的,眼前的一切讓她覺得格外溫暖。
家人吃飯原來是這樣嗎?大家共同分享食物,有說有笑,偶爾也會拌嘴,但每個人都是這桌上被關注的一員。
自己沒有類似於這樣的回憶,印象裏曾經的“家”根本算不上家,每日的爭吵不斷,自己好像是那個多餘又錯誤的存在,沒有人知道自己想什麼,也沒有人關心,更沒有人會像眼前的這幾個家夥一樣,問自己喜歡什麼?吃飽了嗎?玩的開心嗎?
後來,遇到了裏昂,他是溫暖的,但他在吃飯的時候幾乎不說話,都是自己在說,他在聽...
裏昂,對,我需要去找裏昂。
這裏是夢,夢總會醒的。
“看看這個,我的女孩。”橘貓的聲音打斷了瑪蒂爾達的思路。
是一張折起來的信紙。
“這是什麼?”
“你之所以來到這裏是因為用了裏昂的入場券,而這是他留給你的話。”奧斯卡的語氣格外溫柔,它將信紙放在了女孩的手中。
瑪蒂爾達猶豫了一下,想要說什麼,但依然咽回肚子,緩緩打開信紙,上麵用扭扭捏捏的筆記寫著幾行字:
“我是影子,一直活在陰影裏,不知道有光的地方是什麼樣,也不敢奢求,而你卻像一束光一樣闖進我的生活,我開始明白牽掛一個人的滋味,知道了睡在床上也可以很安穩,我開始想要快樂,想要更多不一樣的未來。”
“我突然發現,有了光才會有影子的存在,但光卻是自由的,應該去更多的地方,不應該停留在影子身邊。”
“生活本就艱難,所以才會有夢的存在,偶爾沉浸在夢中,會讓人更加美好,夢醒了以後,就去更大的世界看看吧。”
“記得帶上我的植物,它在光身邊,會生長得更好。”
後廚裏一陣寂靜,所有人都看著瑪蒂爾達,她久久的看著信紙,眼眶濕了又幹,幹了又濕。
“呼...”許久,女孩舒了一口氣,折起信紙,“裏昂說,他是影子,我是他的光。”她看了看蕭陽,又看了看奧斯卡,“他才是我的光,把我從陰影裏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