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塵恍惚看到了多年前的顧長欽,一樣的距離隻是他們之間連呼吸都不一樣了。
男人的眉眼裏沒有了清冷的溫柔,鼻尖的溫熱呼吸帶著一絲的諷刺。
顧長欽抿著唇看著出神的女人,眼底的冰冷隨著女人伸出的手變得暴戾。
“別碰我!”
顧長欽低聲怒喝。
葉輕塵愣住,視線轉過看著不知道何時伸出的手掌眼底落寞。
“玩物就該有玩物的自覺,該給你的錢不會少給你,所以別演多餘的戲份。”
顧長勾著嘲弄的嘴角說著,眼底盡是嫌棄的顏色。
葉輕塵忽然覺的身體上不疼了,因為她的疼都在心裏。
顧長欽這是在嫌棄她髒,她剛才隻是恍惚以為回到了以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日子。
那時候顧長欽是溫柔的,總是吻著她的嘴角聞言細語,說著動聽的話一點一點把她帶入到他給的天堂。
可是現在,葉輕塵的看到的隻有地獄。
葉輕塵緊緊的閉著眼,一張臉平靜而絕望,就像是一個將要受刑的人了解生死之後的淡然從容。
隻是她擰起的眉出賣了她,她依舊很痛苦。
女人越是這樣的表情,顧長欽心裏的野獸血是凶殘,壓著她的身軀也變得粗暴猛烈,甚至到了最後,男人的腰肢像是撞擊一般。
此時的葉輕塵一眼前的時間已經變的灰暗,眼角幹澀沒有任何知覺。
大腦裏開始變得斷斷續續的清明,葉輕塵有時候覺的這是夢,一個很痛苦很痛苦的夢。
有時候又覺得這是真的,於是她就在真假之間徘徊著。
直到眼前一片黑暗,理智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身體的知覺就像是夢靨裏的拉扯,時間慢的就行是一秒如一個世紀,葉輕塵最後的思緒依舊是在男人的動作中。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她們在河邊散步的情景。
那時候她肚子還有個孩子,那個已經能讓她感知到生命的孩子。
“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葉輕塵問顧長欽。
那時候顧長欽眉間低沉清冽,沒有此事的狠厲陰鷙,那時候那雙墨染的眸子深邃卻又著柔和的光。
不是此時嘲弄鄙棄的視線。
河邊的男人伸手將柳枝拂去,落下的手正好放在女人的肩膀上。
“都好,要是能想你就更好了。”顧長欽輕聲開口,音調裏帶著溫柔。
葉輕塵記得,她那時候手指捂著鼻尖小的明媚,笑完了伸手挽著顧長欽的手臂撒嬌不依不饒,一定要顧長欽說出個所以然。
清風微涼卻不是寒意,拂麵而過的空氣裏帶著淡淡的花香,一旁的河水裏映著兩人的影子,繾綣多情。
可是忽然視線大雨狂風席卷了一切,天空的湛藍變成了黝黑如深夜的海麵,波濤洶湧帶著要吞噬一切的惡意。
夢裏的葉輕塵狠狠的閉著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是在醫院的場景。
顧長欽摔落在地上,手上的連著的輸液管隨意的纏繞在他身上,病號服蒼白裹著他消瘦的身軀。
男人的眼底晦暗痛苦,頭發淩亂的散落在眉頭上,薄唇蠕動著小聲的說著什麼。
葉輕塵視線灼灼的看著那時候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