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淡漠的一句話從顧長欽的口中說出,不似歡迎,如往日的寒暄。
方俊澤立在門前,還未坐下,邁著的步子忽然就停下,緩緩轉過來的顧長欽被方俊澤看在眼底,陌生冰冷。
笑意和驚喜被瞬間凝固在臉上,滿是欣慰的來了,不到三分鍾,忽然覺得悲涼,為顧長欽覺得悲涼。
他在那個顧長欽遠離的城市聽說,顧長欽冰冷不近人情。
聽說,顧長欽變了性子,殘暴無情。
也聽說,顧長欽的禁忌,是一個人的名字。
他知道那些事,轟動了一時他又是稍稍與他走的進的,哪裏能不知道,隻是以為會是冷漠些,淡然些,總歸等到過了些日子,就會好了。
不是,現在的顧長欽,一如他人,陌生。
“顧……長欽。”
方俊澤開口,知道那是顧長欽,陌生的讓他差點出口的顧總,後來才想起,他們曾經也是朋友的。
“看看這個。”
顧長欽遠遠的對著方俊澤開口。
手指從電腦的屏幕前按著一張白紙,緩緩的繞過小小的鼠標,推送到了桌子的邊緣,正對著方俊澤的方向。
窗外的狂風暴雨在城市的上空裏,沒有深淺的水窪,隻有如珠簾落下的墜子,晶瑩的泛著銀光匆匆的泄下,最後不知打散在何處。
方俊澤邁著步子,褲腳還在瀝著水,從小腿處蜿蜒爬到了襪子的上,然後帶著方俊澤皮膚上的熱度,暖暖的劃過冰涼的皮鞋。
指尖劃過,一張紙夾在半空中,拇指按著紙麵,手心托著半張的堅硬,立起的紙張上黑白分明,每一個字都是清清楚楚的,方俊澤垂目看完。
“順便告訴你,車禍的凶手,也是她。”
顧長風的冷冷的開口。
手指裏還夾著香煙,嫋嫋的白煙從屏幕後麵傳來,徐徐的升出白色的電腦背麵,一道蜿蜒的煙又瞬間被吹散。
方俊澤第一次知道設麼叫絕望。
他是買了最近的機票飛過來的,從掛了電話的那一刻起就欣喜如狂,慌張著從衣櫃裏抽出一件衣服,是毛線的打底從頭上套下,兩隻胳膊胡亂的找著袖子。
袖子才落下,溫厚的手掌從袖子裏出來,看也不看,伸進衣櫃,約莫著位子,拿了褲子和外套,毛衣配著休閑的外套,搭著筆直的西裝褲,真是失了風度。
腳上的皮鞋是昨日送去打理的,今天才送過來,放在門前的鞋架上,大約是要晾上幾天才能穿的,方俊澤哪裏還顧的上。
他的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哥……”
嬌柔的一聲呼喚,帶著無盡的委屈哽咽。
阮若水好看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蹙起的眉毛彎彎的遠山眉,打了黑色的眉粉,很是好看,隻是,方俊澤卻是英氣的劍眉。
忽然傳進耳朵裏的親情如哽在喉嚨裏的魚刺,咽不下吐不出。
“哥,就是他們,半夜把我抓到這裏來,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阮若水說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尤其是那聲哥,更是調高了幾個。
隻要她成了方家的人,進了方家的門,車禍又怎麼樣?撞了顧長欽又怎麼樣,方家總會保護她的,畢竟她是方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