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湘蘭不借政治或男子而得名,在秦淮八豔中絕對是獨樹一幟,而曾經名滿吳中的才子王稚登,要不是借著馬湘蘭揚名,後世能有幾個知道他的?但如果沒有王稚登,馬湘蘭依然是風華絕代的秦淮八豔,這就是她的最‘奇’之處。”
“不信你看生活在明末清初的其餘七豔,她們能被推為古代青樓最傑出的女子代表,除了本身素質以外,時代因素也是不能忽略的,因為她們身處的年代,給予了她們展現人格魅力的舞台,她們的交往者,往往身處於時代的激流中,而且太過引人矚目,間接導致她們更容易讓人記住。”
“倘若她們沒有生在那個時代,倘若沒有那些舉世矚目的人,她們的聲名多半沒有現在響亮,又或者說,就算沒有她們的存在,後人仍會知道吳三桂、陳子謙等人,憑這點來說,馬湘蘭絕對稱得上是秦淮八豔中最與眾不同的一位。”
說到這裏,或許是覺得口幹舌燥,祝可進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潤了潤幹燥的嗓子,稍作停頓片刻後,又才繼續說了下去。
“馬湘蘭是個奇女子不假,就算沒有王稚登,她依然是秦淮河畔風華絕代的奇女子,而她和王稚登的愛情佳話,更是被使人們津津樂道,直到現在也是膾炙人口的。
“我們都知道,雖然馬湘蘭經常置身於繁華中,在燈紅酒綠之下送舊迎新,看似熱熱鬧鬧,實際上卻是獨品落寞滋味,她一直都渴望有個知心人。”
“二十四歲那年,馬湘蘭認識了還是秀才的王稚登,王稚登年少的時候便能吟詩作對,他本就才華橫溢,心中也有著極大的抱負,可他卻並不得意,到了京城以後仕途坎坷,原本想好的功成名遂全都離他太遠,所以隻能是帶著無盡失意回到了江南。”
“有一天,他無意中走進了馬湘蘭的住處,並與馬湘蘭相處的極為默契,頓時覺得馬湘蘭是自己的紅顏知己,同時馬湘蘭也覺得王稚登不同於一般的達官貴人,她覺得王稚登便是自己苦苦等待的生死知音,王稚登曾經向馬湘蘭求過畫,而馬湘蘭的畫中深意也隻有王稚登能懂,如此更加深了兩人的感情。”
“後來王稚登離開了秦淮河的燈紅酒綠,再次前去京城尋求官職,馬湘蘭不止一直支持著他,還堅信他此去京城能夠大展宏圖,然而王稚登卻遭受了眾多的排擠,最後心灰意冷隻能黯然離場。”
“回來後的王稚登感到無比歉疚,不忍心再去見馬湘蘭,默默的舉家遷往蘇州,可馬湘蘭卻始等待著王稚登,她的眾多好姐妹苦口婆心的勸她,要她另擇良人,以免耽誤大好的青春年華,但馬湘蘭隻是一笑而過,非王稚登不嫁。”
“三十年轉瞬即逝,日子便如此平凡清淡地過著,直到了美人遲暮的年紀,為王稚登祝賀七十大壽後,馬湘蘭便不幸死去,而王稚登和馬湘蘭之間,可以說是深愛一生卻沒有結果。”
“他們一個是功名無門的落魄書生,一個是秦淮河畔的紅粉佳人,兩人都可以說是淪落在世俗的人,因為無意中的相逢讓他們惺惺相惜,但是相遇太晚和命運無常,讓原本許諾好的天長地久未能實現,隻留下才子佳人的愛情佳話。”
說到最後,祝可進進行了總結:“秦淮八豔並非是因一己之高才獲萬世之豔名,而不過是因為結識了當時非常有名的男子,其中柳如是和錢謙益、李香君和侯方域、董小宛和冒辟疆等,無不是因為這些男子才高八鬥,她們才名揚天下,也正是因此,才有紅塵中遇知己,青樓留薄名的佳話故事。”
頓了頓,祝可進又繼續說道:“因為有馬湘蘭和王稚登的愛情被傳為佳話,所以他們合作的這幅《蘭竹圖》才會影響甚廣,並大大提升了這幅畫的收藏價值,甚至遠遠超過名家之作,老哥哥你這次算是撿到大漏了,不過因為年代久遠和保存不善的原因,這幅畫有些地方已經殘破,還需要請人修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