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召開會議(1 / 3)

我和阿姐上著課呢,莫名其妙的被各自的班主任給拎了出去,我們倆分別站在兩個班的班級門口,兩兩相望,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鄭老師語重心長的對我說:“蕭啊,你爸媽在校園門口接你,你姐姐也要去。”

我愣住了,反應過來時差點沒忍住吐髒話,“哎呀我去,兩位長期不歸家的大爺們回來了?!”

鄭老師無視我的話繼續說:“你們請一個月假的同時不要忘記學業,知道了嗎?你們馬上要中考了,必須要好好複習。”

我在旁默默的聽著,捕捉到了一個很奇怪關鍵點,一個月的假?

我偷偷看了一眼我阿姐,一樣在被老師碎碎念的阿姐也在偷看我,看來她也捕捉到了,請一個月假不是小事,況且還是在這關鍵點,一定有問題。

問題一定不會小,會很大。

鄭老師的佛經念的差不多了,就撒手讓我去收拾東西下樓了,短短幾分鍾,仿佛過了幾小時。

在收拾東西時,一群八卦者好奇的問我怎麼了,我也不知道啊,你問我,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

下樓後我並不急著走,而是停留著。

阿姐也下來了,皺著眉和我說:“阿妹,這回二阿妹和阿弟估計也會去。”

如果發生了大事,兩個年長的如果去了,那兩個小一點的不去說不通。

這件事情可能大到出乎我們的想象。

我和阿姐一起出了校門,在校門外看見了一臉嚴謹的兩家長。

我們彼此沒有說話,都是沉默著。

阿娘將我們的書包放到後備箱,一打開我就看出了不對勁。

行李箱靜靜的躺著,我有那麼一瞬間開始慌亂,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阿娘讓我們先上車,她要整理一下後備箱。

心頭湧上了不安的霧霾,逐漸包圍了整顆心,但生生被我壓抑了回去,我相信他們不會這麼做。

我和阿姐坐進了車內,阿爹坐在駕駛座上,滿臉寫著不高興。

他轉過頭非常嚴肅的問我們,“我知道你們很精,所以阿爹開門見山,知道為什麼請一個月假嗎?”

我們沉默了一下,我看了一眼阿姐,將發言權轉交於她。

阿姐明白我的意思,她開口道:“幾年前送我們來這讀書也是有原因的吧,阿爹。”

“這次事情,恐怕你們幾年前就知道會發生。”

阿爹不說話了,阿姐等著阿爹一個解釋。

我靜靜的看著阿爹,氣氛凝固住了,突然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阿娘坐上了車。

阿爹轉過頭,發動了車。

阿娘給我倆一人一瓶礦泉水,說:“喝點水,今天我們要回老宅。”

隨後開車去了機場,老宅在東北。

老宅開門了,族長要開會了。

但是為什麼會讓我們去?

我麵上看著平靜,甚至還喝起了水,其實心裏的疑問多了去了。

而阿姐則是看著機窗外。

現在每個人臉上好像都帶著麵具,根本看不出麵具後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麵具的背後,則是說不清的心事和無法告人的秘密。

環境真的好壓抑,我有些時候曾懷疑過我們到底是不是一家人,一點兒也不親近,反倒是漸行漸遠。

路途比較遠,平時我和阿姐坐長途車都會暈車,可能今天是飛機,所以不暈,隻是有些困。

阿姐看出了我的疲倦,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我靠在她的肩膀睡覺。

我照做了,平時暈車都是這樣,阿姐不是讓我靠她肩膀睡就是躺在她腿上睡。

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有時候我阿姐的暈車比我還嚴重,是她強忍著難受讓我睡的安穩。

我眯了沒過一會兒便聽到阿姐把頭輕輕靠在椅靠上發出的聲響,阿姐也困了。

我睡的很沉,腦袋渾渾噩噩的,阿姐把我叫起來時我都是愣的,跟傻子似的。

隨後又是一段車路,居阿娘說,要求下午五點到,所以不著急趕路。

古香古色的老宅大門前,還有四個人,阿伯,阿媽,我阿妹和阿弟。

四位家長邊走邊聊天,我們四個則在後頭跟著。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看向阿妹和阿弟,說:“你倆都是第一次來老宅吧?”

老宅有個規矩,小孩滿十歲才可以進老宅,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滿了月需要回一次老宅上族譜。

老宅平時不讓進,都是鎖著的,隻有族長通知時才可以進。

上一次開家族會議還是兩年前,那時候我才十三歲,還是一個小皮孩呢,天天鬧事。

阿妹突然指著紅木走廊上放著的白花瓶,語氣淡淡的問我,“第一次來,這種花瓶值多少錢?”

我瞟了一眼白花瓶,和她說:“裝飾用的,值不了多少錢。”

“不過嘛……”我移到阿妹身邊悄悄和她說,“缺零花錢的話,可以把它偷出去賣了,永樂窯出的甜白釉。”

聽到這裏,我能感覺到阿妹的眼睛亮了起來,但我無情的把她拽走了,這個有些重,個大還大,不方便偷,主堂有小巧些的,方便偷。

紅木走廊走完了就到小園了,園裏的花花草草我是叫不上來名的,小池塘裏頭有可以吃的魚,個頭大,肉多,刺還少。

再走過一條石磚路就到主堂了。

我剛想上台階,阿姐拽了我一下,說:“等阿爹他們。”

我收回了腳,唉了口氣,感歎道:“老宅規矩真多。”

老宅規矩是真的嚴,就比如現在這一條,小輩不可越長輩。

否則抄家規一千遍,不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因為我抄過。

字要公整,字跡要清晰,大小要一樣,排列有序,不可有錯別字,不能少抄一條,重複也不行,要不然就要重抄,還要去老書閣麵壁思過。

等了不到一會兒,阿爹他們從圍著小園兩側的紅木走廊過來了。

阿伯看見了我,頓時大笑,“咱們小小長記性了,知道自己進去就要抄家規了!”

我覺得有些羞恥,因為家規我隻抄了一半,剩下的全由我阿姐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