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傲的心跳瘋狂加速,在他的視線之中,無毀神光的劍意已將空間斬得支離破碎,劍上湧出的力量卷裹著大量的空間碎片,如雪崩般越積越大,向著他當頭壓下。
雲傲恍惚間有一種錯覺,仿佛這一劍已經強得將整個界麵都斬成了碎片,麵對如此恐怖的攻擊,雲傲恐懼得幾乎興不起抵抗的念頭,隻想閉眼引頸就戮,
生死之間,超然世外的道心意境陡然發威,雲傲一聲怒喝,濤天的殺意如風暴般湧出,隻見他伸手虛虛一握,一柄猩紅色的血劍就在他掌心中化生了出來,向著無毀神光反向斬去。
兩件武器閃電般的撞在一起,然後虛空就炸起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
混亂神殿所在的整個秘境都開始劇烈的搖晃,方圓數萬丈的空域像是波紋一樣不斷的扭曲,撕裂,少數地方則直徑崩碎,露出了虛空深處無盡的黑暗。
一股衝擊波從虛空深處轟然湧來,重重衝擊在雲傲的胸口,雲傲一聲慘叫,像是一隻狂風中的布娃娃般高高的飛了起來,鮮血從他口中不斷的湧出。
雲傲在空中翻翻滾滾,飛出數千丈後才勉強穩住了身形,他劇烈的咳嗽著,鮮血如泉水般從他口中湧出,眨眼間雲傲就吐出了幾斤的血,幾乎是他體內血量的七成,但好歹他的性命是保住了。
雷劫中心的穆行簡臉上也浮起一抹異樣的殷紅,剛才的交鋒中,他在宏大意誌的幫助下,以絕對的法則力量獲得了大勝,但雲傲始終是天機境六重的高手,血祭之術所凝結出的血劍中所附帶的獻祭之力,並不是區區法域就能抵擋得住的,他同樣受了不輕的傷。
哢嚓!哢嚓!
高天之上,連續有兩道電柱轟然隕落,穆行簡的主意誌駕馭太玄戮魔劍陣潛力盡出,才總算將它們擋了下來。
這個時候,龍霸天在雷劫的掩護下向中悄然向穆行簡飄然掠去,他手中的血色巨錘在虛空中拉出一道幽暗的法則光華,向著穆行簡的後心砸去。
“猥瑣的爬蟲,你以為偷襲就能傷得了我嗎?”穆行簡體內的宏大意誌發出一聲輕蔑的嘲諷,右手捏了個劍訣,向身後狠狠一指,半空中的無毀神光受到召喚,當下便如一道飛瀑般席卷而下,狠狠斬擊在血色巨錘的錘頭之上。
轟然巨響中,龍霸天像是一顆炮彈般被轟得倒飛出去,噴出的鮮血在空中拉出了一連串豔紅的珠鏈。
“沒用的東西。”穆行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龍霸天徹底飛出他的視線之外,這才一聲悶哼,鼻孔中湧出兩道細細的血線。
萬丈之外,龍霸天像一條死狗般躺在地上,體內的鮮血早在半空中就已吐得精光,沉寂數息之後,他的心髒忽然猛的一跳,一道新鮮的血液從心髒內湧出,彙入了空空蕩蕩的血管之中。
砰咚……砰咚……
不斷的跳動中,一道道的鮮血從心髒深處湧出,眨眼就將龍霸天失去的血液補充了回來。
呼……呼……
龍霸天從地上坐起,劇烈的喘息著,心裏驚駭得無以複加。
若不是有了剛才的親身體驗,他根本就無法想象有人竟然可以將法則的力量運用到穆行簡那樣的程度。
那種感覺……
就好像他才剛剛學會用小刀削蘋果,而穆行簡已經用同樣的刀子雕刻出一幅巧奪天工的藝術珍品了。
這麼想著,龍霸天又是一陣心驚肉條,下意識的抬頭望向遠方那個身著白衣的男人。
此時的穆行簡依然處於雷劫的轟擊之下,現在天上電柱的下落趨勢變得越來越猛烈,穆行簡在抵擋的過程中,也開始不斷的嘔血,情況看起來很是不好,龍霸天心裏一動,又想要再過去偷襲一次,反正他體內還攢著許多的血祭精華,隻要不被穆行簡一劍劈死,再重的傷勢他都可以複原。
想著龍霸天伸手握住了身邊的血宴之錘,灌注真元將其激活,血宴之錘發出一陣嗡嗡的顫響,錘頭之上光華湧動,忽明忽暗。
龍霸天心裏一驚,扭頭就看見血宴之錘的頂端有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缺口,雖然缺口很小,但卻足以破壞到這件法寶的整體性能。
龍霸天怔怔看了那個缺口一會兒,忽然覺得口幹舌燥,血宴之錘可是極品聖器中的精品,很難有力量能夠將它損毀,穆行簡的那柄飛劍確實挺強,但穆行簡本身卻隻有天機境二重的修為,而且還處於渡劫狀態。
等一等……
龍霸天忽然發現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個細節,那個人,那個長著穆行簡的臉的人,他,還是穆行簡嗎?
龍霸天身形一陣閃爍,向著雲傲飛掠了過去,暗暗傳音向其問道,“雲傲,你怎麼樣了?”
“我還好。”識海中傳來了雲傲的回應。
“你還能繼續鬥法麼?”龍霸天又問。
“能,但是……”雲傲稍稍遲疑了數息,咬牙說道,“主公,恕我直言,如今的穆行簡,已經不是我們對付得了的了,我懷疑他遭到了秘境中某位神秘大能的奪舍,否則他不可能運用法域,更不可能將法則的力量發揮到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