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1 / 2)

海州東南八百裏,遮龍山。

遮龍山巍峨高聳,野獸出沒,人跡罕至。

豔陽高照,一隻肥大的兔子出來覓食,猛然間,一隻手從草叢中閃電般探出,捉住了肥兔的耳朵,兔子猛力掙紮,可惜無濟於事。

緊接著,草叢中站起一名年約二十的青年,身高在一米七七上下,短發,臉龐瘦削,濃眉大眼,身體略顯幹瘦,但是抬手投足間,自是透著一股淩厲不凡的氣勢。

青年拍拍手裏的兔子,笑道:“兔子兔子,今日我葉浩然就要下山了,就由你做最後一頓野味吧。”

生火烤肉,大快朵頤。

碩大一隻肥兔,頃刻間進了葉浩然的肚子。

填飽肚子,葉浩然遙望北方,臉上笑容漸漸隱去。

“宋天明,七年前,你宋家家大業大,權勢滔天,七年後,想必更是水漲船高。”

“不過,那又如何?你們宋家帶給我們家的恥辱,我會一樣樣的還回去。”

葉浩然一字一頓,語氣冰冷至極,仿佛萬古冰川之地刺骨的寒風。

事情的起因,源於他的母親嚴琴。

葉浩然的母親嚴琴屬於古典美女,落落大方,韻味十足。

七年前,燕京大族宋家家主長子,已經四十多歲的宋天明時任宋氏集團海州分公司的總經理,嚴琴在他的公司工作,那時的嚴琴三十二歲,是公司的女神人物。

在一次公司舉辦的宴會上,生性好色,荒淫無度的宋天明看到了嚴琴,嚴琴的獨特氣質深深吸引了她,酒醉之後,宋天明以談工作的名義把嚴琴叫到了辦公室,意欲不軌,掙紮之際,嚴琴用膝蓋重重擊中宋天明下體,之後倉皇離開。

葉浩然父親葉遠山是特種兵退役,知曉事情後,勃然大怒,自然不肯罷休,獨自去找宋天明算賬,卻不料被宋天明身邊的一名武道高手打傷。

宋家家大業大,不光在燕京,在海州也是實力雄厚,宋天明惱羞成怒,揚言要讓葉家家破人亡,要對嚴琴先奸後殺,讓葉浩然無家可歸。

迫於宋家的壓力,為了家人的安全,葉遠山被逼給宋天明下跪。

這一跪,跪掉了他所有的尊嚴,跪掉了他以軍人為自豪的所有榮耀。

宋天明猖狂的大笑。

可是,宋天明並不打算放過他們,他一定要把嚴琴弄到手。

跑,跑不掉;

鬥,鬥不過。

絕望之際,萬幸,這件事被葉遠山在部隊時的老領導知曉,這位戎馬一生,剛正不阿的軍中大佬得知自己的老兵一家居然受到如此不公的遭遇,大怒,親自去找宋家老家主宋玉國要個公道。

宋玉國並不懼怕,不過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維護宋家名聲,還是讓宋天明去給葉家一個說法。

葉浩然猶記得,前呼後擁的宋天明來到葉家,敷衍至極的道歉口吻和高高在上的漠視態度,隨後扔下幾千塊錢就算是對葉家的補償了。

更可氣的是,宋天明認為丟了麵子,放出狠話,絕不會放過他們一家。

無奈之下,葉浩然一家離開海州,隱姓埋名,來到現在居住的地方,遮龍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

好好的一個家,被毀於一旦,葉遠山大病一場,落下病根,無法做重活,迫於生計,嚴琴起早貪晚,韻味十足的一個大美人,七年的時間,就蒼老憔悴的和村裏的婦人沒有什麼分別。

葉浩然恨,恨自己無能,恨社會的不公,他原以為,這一生就在仇恨中度過,無法報仇,宋天明繼續過著前呼後擁的生活,沒有任何懲罰,肆意人生,而自己和家人,隻能默默忍受屈辱,像條受傷的狗,舔著自己的傷口。

直到那名前輩的出現,葉浩然的人生出現了轉機。

他教會了葉浩然武功,給了葉浩然報仇的信心和力量。

雙拳緊握,並不尖銳的指甲刺進掌心,**上的痛苦暫時緩解了心中的壓抑。

呼。

葉浩然長長的呼出一口惡氣,臉上重新掛上笑容。

前輩教導過他,但凡成大事者,要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即便心裏已經掀起滔天巨浪,麵上雲淡風輕,讓人看不出破綻。

“宋家,宋天明,七年後,我要用自己的雙手讓你們低下高傲醜陋的頭顱,葉家的冤屈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站起身,踩滅地上的篝火,葉浩然麵向大山深處,跪地,磕頭。

“前輩教化之恩,葉浩然沒齒難忘。”

下山,遮龍山腳,永寧村。

葉遠山搬了幾捆木柴,就覺得胸口氣悶,喘不上氣來。

正在忙碌的嚴琴一見,連忙服他坐下,倒了杯水,道:“遠山,你身子不好,就歇著吧,我來就好了。”

葉遠山重重歎了口氣,眼神裏充滿愧疚,撫摸著妻子發白的鬢發,內疚道:“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沒用,你也不會如此勞累,對不起。”

說到最後,曾經軍中堂堂尖兵,頂天立地的漢子不由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