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顯曾經與虛竹有交過手,知道他受過李岩的教導,一身武功修為不弱,如今又得李岩指點,自是不容小覷,但是,他自忖自己這一番的奇遇非同一般,不由得心暗怒:我勝不過李岩,難不成連一個蠢笨的小和尚也比不過嗎?
當下他連忙抬手一掌打出,隻聽得“轟!”一聲響,兩人看似毫無威力可言的雙掌在空相遇,竟發出一聲霹靂般的巨響。一圈圈無形的氣浪以兩人為心向四周擴散,遠達數丈。兩人的身軀都是一下大震,各自向後退出三步。
莊顯又驚又怒,當下合身前撲,虛竹此時此刻,竟似如有神助一般,也自迅疾無比的迎擊而上,半空之,兩人身形乍分又合,各將平生所學武功精粹盡數施展出來鬥在一處。
莊顯所用武功駁雜無比,拳打掌擊、擒拿點穴、飛腿戳腳、肘擊膝撞、頭槌背靠........似乎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成為克敵製勝的武器,招式千變萬化,層出不窮,而且幾乎每一招都出自不同的門派。群豪不乏有精通他所用某一種武功之人,見到自己練了一輩子的武功在人家手使來精彩絕倫、妙至毫巔,威力遠勝自己,個個都不由得歎為觀止。
虛竹隻是一套千葉如來掌法應對,但這套武功在他施展起來卻是博大精深,永無窮盡,群豪初時隻覺他的雙手如一對花間彩蝶翩翩起舞,姿勢優美靈動,卻又透著一絲寶相莊嚴的意蘊,可是看了一會兒之後,都發現他這套武學竟然隱藏著無數險惡殺招、陰毒埋伏,越看越是心驚。有些好武之人不免想象若是自己麵對這套武功時該如何應對,隻想了一會兒,額頭便滲出涔涔冷汗。
兩人各施絕技翻翻滾滾地鬥了一千餘招,各自不僅仍是精神奕奕,絲毫不見疲憊之態,所用武功依舊變幻無盡,竟始終不見重複使用舊招。
觀戰的群豪見兩人年紀輕輕,竟將武功練到如此地步,不由得又是驚駭,又是讚歎。直道能目睹如此大戰,實為平生之幸。
人群的段譽見兩人鬥得如此激烈,有些擔心地問身邊的李岩:“李兄,你看虛竹大師與莊幫主誰能取勝?”
李岩淡然笑道:“這兩個人的武功相差不大,說到勝負,兩人功力相當,正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才,隻怕沒有三五千招分不出高下。”
便在這個時候,忽然間聽得一陣叫好聲,那邊阿紫卻是已經將丁春秋壓在了下風,李岩轉眼看去,卻見阿紫離開自己之後,不知為何竟然也是功力大增,更學得了不少精妙招式,實是非同尋常,那丁春秋卻是有些抵擋不住了。
李岩把頭轉向慕容複,淡然出聲笑道:“慕容公子,你方才詆毀本座的言語既然已經說出口,想必也做好了準備接我幾招了吧!”
“既然李兄想要賜教,在下自當領教。”聞言,慕容複不由得為之麵色冷沉,長劍攪起漫天風雷之聲,直奔李岩攻來。
這慕容複雖然稱得上是當今武林第一流的高手,但是,悲哀的是,他對上了李岩,雖然李岩隻是動用了少許的功力,但是,三五招過後,卻也依舊占據了場上的絕對主動,一道無形劍氣化作鋪天蓋地的狂風暴雨,從四麵八方向慕容複狂攻。慕容複已無回擊之力,隻能舞劍死守身周三尺之地,竭盡全力抵擋著對手一波強似一波、似乎永無窮盡的狂攻。
堪堪到了十餘招自後,觀戰眾人忽聽到一聲清越嘹亮的金鐵交鳴之聲,隻見一道白光從兩人的戰圈破空飛出,射旁邊十多丈外的一株粗可合抱的大樹。定睛看時,卻見那白光是慕容複那柄長劍,劍身前半尺餘長的一段已沒入樹幹。
擊飛對手長劍之後,李岩竟不停手,揮手之間,一道無形劍氣劃破長空橫斬慕容複頸項,直欲取其姓命,觀戰的眾人未料到李岩竟起了殺心,見狀都不由自主的為之驚呼出聲。
王語嫣見慕容複落入下風時便有心出“口”相助,怎奈李岩武功修為實在是太高,無形劍氣運轉,都是隨機應變,根本沒有招式可言,她雖裝了滿肚子的武學秘籍,卻也無從入手指點慕容複應對之策。此刻見慕容複即刻便將在李岩無形劍氣之下身首異處,一張俏臉頓時變得血色全無,蒼白如紙。
眼看著李岩便要將慕容複斬於劍下,他忽地感應到什麼似的,無形劍氣劍鋒一轉,猛然向一側揮出,斬從遠方破空飛來的一物。那物體型極小,無形劍氣又是如一道流光,然而兩者交擊,竟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響。
李岩臉上一聲冷笑,隻這瞬息之間的轉變,慕容複已經趁機逃開,臉色難看無比,李岩卻也不追擊,俯身從地上拾起一件東西,那是一顆念珠,沉甸甸、冷幽幽是以鋼鐵鑄成,方才便是此物救了慕容複的姓命。他嘴角微微上揚,現出一絲若有深意的微笑,揚聲道:“閣下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