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巨大而又美麗的生物在一望無際的雪地上方滑翔,巨翼卷起的風夾雜著本應安穩落在地麵上的雪花,宛若刀子在冰麵上劃出一道道白痕。
唐遙站在冰麵上,望著頭頂上的這隻美麗生物,修長的尾巴,寬闊遮天的巨翼,翼膜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彩虹般的光芒,閃轉騰挪,每一個動作無不透露著它的美麗。
唐遙極目遠眺,但是依舊看不清雪地的遠方,霧蒙蒙卻又潔白的世界藏匿了不知道多少肮髒的秘密但他不願去想,所有的目光都被頭頂上的這個巨物吸引過去。
唐遙忽然回過神來,想要去確認那個巨物的些許細節,但是眼前的白霧卻揮之不去,是身處於模糊的記憶中?亦或是僅僅沒帶眼鏡?下意識向臉上摸去,鼻梁上並沒有熟悉的金絲眼鏡的觸感,隻有黏糊糊的某種液體觸感,定睛一看——血!
當唐遙再次抬起頭時,場景已從雪原變為了一坐長橋上,那隻巨大的白色生物,因為痛苦瑟縮成一團,眼中的藍光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唐遙感受到了,那是恐懼,是的生物本能,刻在基因裏無法消除的,對於獵食者的恐懼。
他把手輕輕放在那隻生物的頭上,顫抖從指尖的神經末梢經曆數次的電信號和化學信號的轉換,傳到大腦,唐遙突然意識到,那隻生物在害怕自己,或是什麼即將到來的東西。
眼前的白霧漸漸散盡,唐遙終於清晰的看到眼前的那隻白色生物究竟是什麼。它是一隻龍,但是隻剩下了森森的骨架,他不知道這看到的白色,是白骨幽幽的顏色,還是那隻生物本來的膚色。
空洞的眼眶中依舊透露著藍色的微光,但是它這回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後某個事物,那個他所畏懼,所憎惡的事物!
白光從口中湧出,淹沒了唐遙。
場景再次轉換,這次明顯比之前的場景更加清晰,唐遙站在一個高台上,某棟大樓的樓頂,身邊是一位中年大叔,熟悉的臉頰,熟悉的音色,他在向下麵的人們宣講著什麼,有人憤怒,有人恐懼,有人哭泣,也有人揮動著拳頭應和著他。
從背後卷起的風讓這個場麵更加真實,唐遙回頭看去,一隻白色的龍扇動著翅膀在我們的身後懸浮著,它的肌體早已腐爛,翅膀間的翼膜已變得千瘡百孔,但是它依舊以一種不合常理的姿勢懸浮在空中。
有人在台下喊了什麼,話音未落,白色的光芒已經淹沒了他和周圍的人群,一波又一波的白光攜卷著碎石鋼筋和殘軀,漫天飛舞,隨後化為碎屑。
騷亂,暴動,緊接著是腹部的重擊,疼痛使唐遙不得不跪坐在地上,緊緊捂住腹部。中年大叔顫抖的手裏握著一柄手槍,槍口冒著青煙。他正大口喘著粗氣,吐出一口口的白霧。
但是在一陣白光中,麵前的一切再次化為烏有,連帶那人和那柄手槍。
然而腹部的疼痛並沒有隨著那人的消失而緩解,雙手緊緊壓著腹部的唐遙,疼痛宛如潮水一樣湧來,衝擊著會後一點理智,眼前逐漸被遏製不住的淚水淹沒。而白龍依舊肆無忌憚的宣泄著自己的力量,白龍的身軀還是那樣優美。
白龍她在此過程中從未望向過唐遙仿佛他並不存在一般,就像那些碎石瓦礫自始至終也沒有光顧他的身軀。
“你承諾過的,你從未食言過。”
“可是這次......十分抱歉。”唐遙用著無力的聲音辯解著。
夢醒,留在眼前的,隻有陌生的天花板和空無一人的狹小房間,唯有腹部的疼痛讓整個場景比之前的幾幕更為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