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遺還在嘴硬,耆老生怕他真的惹惱官府,連忙上前代替他說道:“我家少主人年輕不知世事,念在初犯,縣尊且饒他一次,老夫代我家老主人再謝厚恩!”
說完,竟不顧自己年屆七旬,說跪就跪,一把跪倒在張縣令麵前,連連磕頭。
“老人家又沒過錯,何必如此,本縣不再追究就是了。”
張縣令見此情狀,也是連忙起身將老者扶起,並示意顧剛放了周遺三人,這樁案子就算了了。於是,除了周遺一人,堂上諸人都是一團和氣,有的山越人甚至開始友好的和縣衙的屬吏故交們敘起舊來,談到昔年的交情,甚至都有人放聲大笑起來。
李旭見張縣令和耆老正在低聲私語,似乎在商量什麼,便主動上前鬆開了周遺三人的綁。周遺得了自由,第一件事卻是狠狠地盯了一眼被於郎攙進後堂的張小姐,眼神中盡顯恨意。
“周郎,且隨我們到後堂來。”張縣令和耆老寒暄數句後,示意周遺到一個僻靜處說話,避開前堂嘈雜的人群。
到了中庭,四下無人,張縣令招呼周遺近前,再無適才的諂媚,而是一臉嚴肅道:“此番我可是看在耆老和諸君的份上,尤其是旭公的麵上,才不想把事情鬧大的。回去以後好生管理村寨,切莫再生事端!”
“旭公?”周遺聽了一頭霧水。
耆老見他不解,便歎了口氣對他解釋道:“旭公乃是新任刺史陸使君派來的監軍,有秘密使命要前往前線。此番正好在餘汗下車,不巧就遇到你這麼個刺頭鬧事,把縣尊的一番好意當做了驢肝肺,要不是旭公出麵,你這事鬧將上去,起碼也是個流刑!”說完,還不解氣的點了一下周遺的頭。
“多謝旭公相救!”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耆老在周遺心中卻地位很重,這個從小亦師亦父的長者一直照拂自己,他說的話是絕對不會坑害自己的,周遺連忙向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李旭行起大禮來。
“嗯,周郎年紀輕輕,要是真的毀在這種小事上,那可真太可惜了。”
李旭此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哪裏還有剛才唯唯諾諾的小廝腔調。他故作穩重的打量了一番周遺,但見這個山越青年雖然說不上虎背熊腰,但也是一表人才,在尤其注重外貌的徐朝,如果能有個正經出身,將來出仕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是頭腦有些簡單,恐怕擔不了什麼大任。
“貴部在餘汗縣不止這麼點人吧?”
突然,李旭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耆老瞬間會意,主動道:“監軍大人放心,本縣所有的村寨都聽我們家老主人的,隻要老夫在這裏,多多少少都會給老夫一點薄麵,絕不會鬧事!”
李旭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