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侯天已經大亮了,相比昨晚上的盛況,白天反而冷冷清清,夜裏玩過了頭,大多數人都在家裏補覺,街上的鋪子關著門,出攤的小販一個也沒有,顯出一種別樣的寧靜。寧安的馬蹄聲敲在這份寧靜裏,便格外清晰。
寧九坐在茶樓的窗邊,窗開一條縫,對著冷清的街頭,他手裏捏著茶杯,不時透過那條縫往外張望兩眼,冷靜的麵容裏也透著兩分焦慮。
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抬頭望去,是寧安。父子倆子端著一樣麵無表情的臉,打了個照麵。
寧安一路奔波,渴得不行,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灌下去,才問,“爹,怎麼樣,那頭有反應麼?”
寧九搖頭,“昨晚錦軍把守城門,連隻蒼蠅都沒放出去,飛花樓的人一定還在城裏,一大早就按許長偌說的法子給飛花樓留了信,按理現在應該有回音了,可……”他歎了口氣,“不知道對方怎麼想的,連他們大主顧的命都不要了麼?”
寧安說,“會不會是許長偌騙咱們?”
“不會,皇上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許長偌橫豎都是個死,現在有個活命的機會,他為什麼不要?”
寧安把茶杯在手裏轉來轉去,突然一墩,說,“或許飛花樓並不在乎許長偌的命。”
寧九眉頭一擰,“要是這樣就糟了,咱們手上沒有任何可以和對方討價還價的東西,清揚……”
寧安謔的站起來,“我去審莊明奇。”說完也不等寧九反應,噔噔噔下樓去了。
莊明奇關進了大牢就成了啞巴,任誰問話都一聲不吭,寧安進去的時侯,板凳和山鷹正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的演戲,想詐他說話,可惜那家夥成了鋸嘴的葫蘆,怎麼都不開口。
寧安手一揮,讓他們都出去,上前拎起莊明奇就打,板凳和山鷹才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頭的聲音不對,忙折回去,見寧安跟發怒的獅子一樣幾乎要把莊明奇打得散了架,倆人嚇了一跳,板凳攔腰抱住寧安,“安哥,你消消氣,這樣會把他打死的。”
寧安怒道,“我先打死他,再摔死他兒子,上次莊家滅門沒滅幹淨,我來收這個尾。”
莊明奇靠在牆角,艱難的喘著氣,聽到寧安提起兒子,他眼裏有光芒一閃而過。虛弱的問道:“你們,抓了我兒子?”
一提那個小孩兒,寧安就來氣,又要一腳踹過去,被山鷹抱住了腿。
“要不是為了你兒子,公主殿下能被抓走麼?”
莊明奇說,“我要見我兒子,見了他,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寧安甩開板凳,吼道:“把他綁好了,我帶他去賈府!”
小諸葛聽到這話,勸了一句,“安哥,這不合規矩吧。”
寧安馬鞭一甩,“長公主殿下救不回來,規矩再多也沒用,把人綁好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