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從南原回來,仍保留了早上采摘鮮花的習慣。這天早上,她剪了一籃子花枝,帶著月桂往回走,看到尉遲文宇站在路邊,一襲月白的袍子,頭上束著青白玉冠,腰間墜著玉佩,白晰的一張臉,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她想起了尉遲文宇在南原的綽號:玉麵笑虎。
他本是東越人,穿回自己的衣裳,倒更顯出他玉樹臨風的氣質。
為了避嫌,白千帆一般不與他太過接觸,點點頭打個招呼就想過去,沒想到尉遲文宇叫她,“囡囡,請留步。”
白千帆有些不高興,“你若再叫我囡囡,我就對你客氣。”
尉遲文宇聳聳肩:“好吧,千帆。”
一旁的月桂橫眉豎眼,“休得對皇後無禮。”
尉遲文宇漂亮的鳳眼瞟過來,“喲,小姑娘人長得漂亮,氣性也挺大,我和你家皇後是老交情了,她差一點就……”
“你找我有什麼事?”白千帆及時打斷他,在南原的那段經曆,她並不願意再提起。
“我快要出宮了,你陪我去看看點點吧,”尉遲文宇感慨的歎了一口氣,“整個禁宮,大概隻有它是最歡迎我的。”
“我沒空,你自己去吧。”
“別介,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是知道的,我明明可以做點什麼讓墨容澉鬧心,但我這段時間循規蹈矩,什麼都沒做,你應該可以看到我的誠意。”說完,他有意無意的撩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凸起來。
明明在威脅人家,卻偏偏裝出可憐巴巴的模樣,天底再沒有比他更不要臉的了吧。
白千帆站著沒動,突然感覺自己胳膊上的小疙瘩在緩慢的蠕動,她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尉遲文宇很無辜的看著她,似乎自己什麼都沒做過。
這個無賴!白千帆在心裏暗自氣惱,偏又拿他沒有辦法。
“好吧,我陪你去。”
月桂叫起來,“娘娘,不能去。”要是讓皇上知道還得了?
“無妨,我去去就回。”白千帆用眼神示意她先回去。
關於香蠱的事,月桂知道一點,也知道尉遲文宇有持無恐,連皇上都耐何不了他,長得一表人才,卻是個厚顏無恥之人。
“娘娘自已小心,奴才先回去了。”月桂打定主意要回去叫人。
她這點小心思哪逃得過尉遲文宇的眼睛,彎唇一笑,“不要叫任何人來,不然,我讓你們的皇後娘娘當眾跳一曲孔雀舞。”
月桂當真是氣得要吐血,嘴唇都咬破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把人惹怒了,尉遲文宇倒哈哈大笑起來,對白千帆做了個手勢:“請吧,皇後娘娘。”
白千帆跟著他到了那片小樹林,她每天都會過來看點點,一聞到她的氣味,豹仔從林中飛快的竄出來,那道柵欄如同虛設,它直直的躍過來,落在白千帆的腳邊。
“又不聽話了,說了不許出林子。”白千帆在它頭上敲了一下,豹仔自知理虧,縮著頭嗚嗯一聲,拿頭頂開柵欄走了進去。
豹仔也認出了尉遲文宇,歡快的圍在他腳邊,當年白千帆走了後,它失去主人有些鬱鬱寡歡,是尉遲文宇把它接到自己家裏,一直陪著它,頗有點相依為命的意思,在那段時間,他們之間結下了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