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好福氣,”藍文宇站起來,掏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多謝。”
老漢望著那錠銀子傻了眼,喝碗茶就一個銅子的事,怎麼給這麼大的錢,他為難的搓著手,“客官,老漢找不開啊,您要是實在沒散錢就算了。就老漢今天說的這些,您別外傳就是了。”
藍文宇笑了笑,“那就別找了吧,在下不但喝了茶,還聽了故事,值了。”
他走的時侯,又回頭看了一眼那老宅子,老漢站在一旁看到帽沿下的眉眼一閃而過,驚愕的的張大了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等人走遠了,他才猛的跪倒在地,朝著那人遠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一個頭。
他這一生隻收到過兩錠十成的銀兩,卻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時隔幾年,小將軍風采依舊,隻是有家難回,實在令人唏噓。
藍文宇買好了香燭,繞著院牆到了後門,那裏相比之下更偏避,看四下無人,縱身一跳,躍起了牆裏。
後院裏長滿了雜草,將小徑全部遮掩,他走去上,半人高的草到了腰間,仿佛走在荒野之上。可這裏不是荒野,這是他的家!
看著熟悉一草一木,藍文宇的眼睛裏漸漸泛起了水霧,快十年了,離開時,他剛二十多一點,回來卻到了而立的年紀,隻是他無功名,無妻子,孤身一人,拿什麼立?
他甚至沒臉回來見祖宗,因為他連姓都改了,不但改了姓,還叛了國,姓了南原的皇姓。對這一點,他並不後悔,不逃亡不改姓,他就活不到現在,如今他回來了,他要向列祖列宗賠罪,要讓尉遲家重新恢複光耀的門庭,當初是他犯的錯,理應由他來償還。
盡管離開了這麼久,盡管宅子已經破舊不堪,但他一刻也沒忘了這裏,一磚一瓦都刻在他腦子裏,清晰無比,他箭步如飛,越走越快,很快就到了祠堂,那裏供奉了尉遲家的列祖列宗。
推開塵封的門,吱呀一聲,沉悶的塵土味撲鼻而來,他用手揮了揮,看到供台上,祖宗們的牌位依舊林立在那裏。當初大皇子墨容瀚上位後,尉遲家的人大概都跑光了,雖然抄了他的家,卻沒有砸他家的祠堂,所以才能保持原封不動。
不但原封不動,還多了四個牌位,他慢慢走過去,目光從那四個牌位上一一掃過,從父親到大哥二哥,最後是他自己。上麵寫著他曾經的名字:尉遲文宇。他當時身受重傷在混亂中逃走,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替他們收屍,但是有人偷偷刻了牌位擺進了祠堂裏,好讓他們有個可以歇息的地方。
他把香燭拿出來點上,手持細長的香,跪下來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拜祖宗,拜父母,拜兄長,最後,他再次點燃了香,對著自己的牌位重重的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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