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紅想起臨行前的那個夜晚,大總管向她和綠荷傳達王爺的意思,是去是留?
綠荷雖然有些羞澀,還是選擇留,她家就在城裏,可她和賈桐早私定了終身,她是一定要跟著賈桐走的。
她當時很猶豫,一來她家就在城外,二來她到了年紀,過年後不久就要放出去的,三來白千帆不在,她覺得自己留下來也沒有意思。
正躊躇著,寧九一頭闖進來,他難得到姑娘屋裏來,屋裏的人都嚇到了,但寧侍衛很冷靜很從容的說了一句話,“你們出去一下。”
綠荷和郝平貫便自動自覺的退了出去,她站在那裏沒動,她知道寧九是來找她的,打一進來,他就一直盯著她,盯得她心驚膽顫不知所措。
她低著頭,聽到他的聲音很清晰:“你願不願意眼我走?”
她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他,有些不明白。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他又問了一句,犀利的眼神緊緊盯著她。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等了一會,失望的表情慢慢浮上麵容,“你如果答應,以後我會照顧你,如果你不答應,就當沒這回事。”
說完他轉身就走,而她,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叫住了他。
他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眼裏卻透著微弱的希翼,老實說,她見多了寧九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一旦從他臉上發現點別的情緒,便覺得很是震憾,而讓她心跳加速的是,他的這種異常反應是因為自己。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看著她,而她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都是矜持的人,話不必說透,從動作神情便能看出一二,她覺得他應當要高興了,可他臉上依舊是淡淡的,也點了點頭,象是達成了某種默契,然後一頭紮進了黑夜裏。
後來綠荷進來問她,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對寧九並不了解,竟然就輕易的把自己許出去了?
說實話,到現在,她還是不能完全確定自己和寧九的關係。一路走來,他對她還算關照,就象剛才那樣,知道她上山撇了一下腳,立刻過來看她,可看過了就走,不象賈桐對綠荷,總有說不完的情話,有時侯把綠荷惹惱了,會嬉皮笑臉上門來請罪,哪怕被綠荷打得哇哇叫,也是高興的。
寧九不一樣,他不常到她麵前來,有時在外頭碰到,他遠遠站著看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讓她心頭小鹿直撞,慌不擇路的跑地營賬裏去。
正甜滋滋的想著,綠荷進來了,憋著笑上下打量她,“親嘴了?”
綺紅一聽就跳起來,抽了桌上一支花打過去:“要死了,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綠荷繞著桌子跑,邊跑邊笑,“惱羞成怒,讓我說中了吧!”
綺紅追不上她,氣餒的把花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坐下來,“才沒有,你以為他是賈桐麼,見了你跟貓見了魚似的。”
“那他進來這麼久,在做什麼?”
“什麼都沒做。”
“說什麼了?”
“什麼都沒說。”
綠荷噢了一聲,“我明白了,他專程看你來了。倒底是得爺真傳的人,談個情都談得與眾不同。”
綠荷嗔怪的瞟她一眼,“還說我,你呢,給爺奉茶奉這麼久?指不定和賈桐躲到哪裏說悄悄話去了吧?”
“別提了,”綠荷給自己倒了杯水,沒好氣的坐下來,“又不是在王府,爺瞧見了都不會說什麼,讓那位看到卻是一通好說,要不是看爺的麵子,我非得跟她幹起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