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從茅房出來,突然聽到從角房裏傳出奇怪的聲音,他頓了步子,難道真有隻貓在這附近逗留?
他悄悄走過去,推門進去,屋裏點了燈,但光線不甚明亮,他更納悶了,誰會到他的角房裏來?
繞過屏風,大浴桶裏,一個小小的身子站在裏麵,嘴裏不知在哼哼什麼,手裏拿著水瓢正往背上淋水。一抬頭看到他,嚇得忙蹲下去尖叫。“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出去。”
墨容澉目光虛空,並沒有看她,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把窗打開一線縫又快速關上,嘴裏喃喃念道:“奇怪,明明看到一隻貓,怎麼又不見了?”
白千帆見他象看不到自己,正納悶,墨容澉再次從浴桶邊經過,一聲不吭的走了。
真的看不到自己?明明她都叫出聲來了,白千帆沉在水裏,氣極敗壞的想,一準是墨容澉裝神弄鬼,明明看見,裝作看不見。
不過也好,要裝大家一起裝,反正她上次也看了他,算是扯平了。
墨容澉從角房裏出來,心砰砰直跳,雖然隻是一瞬間,他還是看到了,瘦弱,肋骨清晰可見,胸前有小小的坡度,象初夏的桃,鮮嫩青澀,惹人憐愛。皮膚很白,象月光一樣白。
一直到拐進長廊,他的心才平靜下來,從鼻腔裏輕輕哼了一聲:“十四歲,該大不大,該小還小。沒什麼看頭。”
綺紅匆匆走過來,手裏拿了一瓶香精油,見了他忙行禮。
墨容澉問:“你這匆匆忙忙的,去哪啊?”
“王妃在角房裏泡澡,奴婢拿些精油給她擦擦,發了汗,毛孔打開,入些精油對身體有好處。”
墨容澉微皺了眉,“你讓她在我的角房裏洗澡?”
綺紅嚇得趕緊磕下去,被墨容澉托住,“有事說事,別動不動就跪,本王又沒有怪你的意思。”
綺紅囁囁的道:“爺的沐桶高,王妃站在裏頭剛剛好,奴婢們的浴桶小,怕王妃打不開手腳。”
“嗯,難為你想得周到,去吧。”墨容澉擺擺手,提步走了。
綺紅長籲了一口氣,白千帆醒來吃了藥,發了一身汗,發了汗肯定要洗澡換衣,她本來讓白千帆在自己的角房泡一泡,是綠荷說王爺的沐桶夠大,小王妃都不用坐,站著更好洗。她還有些猶豫,畢竟王爺尊貴,他的東西等閑不讓別人用的。
但綠荷不以為然,說王爺現在對王妃很好,庫裏的布料子全都翻出來給王妃做衣裳了,一隻沐桶算得了什麼。
被綠荷一鼓動,她也沒多想就同意了,結果怎麼樣,還真象綠荷說的那樣,王爺沒有怪罪,她放了心,高高興興的往角房裏去。
等白千帆泡好澡出來,已經到了傍晚,綺紅把她交給綠荷,一頭紮進廚房,小王妃生著病,她得另外做些清淡的菜式出來。
墨容澉在屋裏寫字,兩個丫環都忙著,楊麗娘一見有機會,主動在一旁替他磨墨。
邊磨墨邊誇讚:“王爺寫的字真好看,趕明兒賞奴家一副字吧,奴家把它裱起來掛在屋子裏,將來當作傳家寶。”
墨容澉的心思不在字上,就覺得有些莫名的煩燥,下筆沒輕重,好好的一幅字毀掉了。他搓成一團扔地上,鋪了宣紙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