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天地之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人人都有自己的江湖。
一片蒼茫之間是那抹潔白,最初這裏沒有城,北邊雪原罕有人煙,但總有些稀世之物。吸引了大批的開荒者。有人的地方就有了交際,交際之間便產生了交易,這裏便有了商。人多了便有了城,城?也不算,隻是人們給的稱呼而已,由於終年白雪覆蓋,寒便是留給人們唯一的感覺和那種習以為常,便草草的被稱為寒城,以此流傳開來,最終廣為人知。
上天總是開玩笑似的給人分個三六九等,所以寒城裏有著一支特別的人群,所有人都稱他們為拾荒人,這是外人們的普遍稱謂。久而久之這些人便沒有了名字,就隻是拾荒人稱之。他們的名字或許隻有自己刻在心中,屈居在那小小的世界,不願走出。因為他們是這世界的最渺小,最微弱的一群人,聽名字便是知道,他們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就是拾荒。
雪原略微深處,很少有人來此,此時,一枯瘦少年在認真的綁著一捆幹柴,在雪原這柴可不多,終年的嚴寒使這裏常年需要大量的幹柴,雖緊需,但也不是貴重的東西,不值多少錢財。少年認真的臉上多了一絲疲憊,眉頭皺了皺,稍稍思索:“這捆應該能換一個銅子,還需多來幾捆,今晚便不會挨餓了”。少年名叫趙汐,這是其他拾荒者在撿到他時一位長者所起的名字。可見拾荒人的曆史有一段歲月了。姓是因為寒城靠近趙國,與雪原相交,汐大概是因為這些人生而為平凡,此生碌碌,便作那晚來之汐,不合時宜,又無人眷戀。但名字對於拾荒人意義實在是不大,大概隻會為來一趟人世間所做的烙印吧。
“瘦子,回去了”,天色漸晚,不遠處一個胖胖的少年喊著。胖少年眼睛清澈,但因為年少並不顯得深邃,生的煞是好看。“瘦子,收獲怎麼樣,回去能買大包子吃,瘦子,我晚上再偷點李老頭的雪酒。”胖少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趙汐似是木訥,又似是深沉,並沒有搭話,仿佛外界一切無關。胖少年怕也是習慣了,還是在自顧自的說著,誰叫兩人自小相依為命。收拾好撿來的幹柴,兩人便開始了回去的路程。中途兩人換了些銅子,買了兩個不大不小的包子,可能就是兩人的晚飯。拖著那久經世事而略顯疲憊的步伐,半個時辰後兩個少年便是來到幾間草屋旁,這些屋子裏麵是山石所壘,外麵鋪上草皮子防寒,這是寒城拾荒人最常見的住所,很是簡陋,但總算是一個棲身之所。進屋後,屋內並沒有多少東西,隻是有一些壯漢圍坐在火堆旁聊著些什麼,火堆上方架著一口大鍋,裏麵黑乎乎的不知在熬著什麼東西,味道很是奇怪。再聽裏麵聲音嘈雜,但不時的總會聽見幾句略微有趣的話題。
“喂,知道嗎,前幾天我看見一個仙人從天上飛過,去了雪原深處”。不知是哪裏的聲音,說話的語氣誇張,描述的倒是有模有樣。“吹吧,你還能見到仙人了,仙人是不是要收你為徒呀,哈哈!”。是嘲諷又是附和,“那仙人都是我們見不到的存在,你們誰見過,啊?”。“吹牛,是呀,哎別不信呀。”人堆更加嘈雜了起來。這場有趣的對話使這寒冷的夜升了幾許溫暖。“別喊了,歇息吧,明日還要起早,看看能拾到什麼好的東西”。說話的是一個老者,佝僂著背,乍看幹幹瘦瘦,毫無作為,懶洋洋的窩在角落裏,可就近處看又給人矍鑠之感,實在是矛盾的很。就像水在火中流淌,火保護著水一樣,總有兩種對立的神態同時出現在老人的同一張臉上。老者正是胖子口中的李老頭,是這群拾荒人中的最長者,早年聽說是一名儒者,不知什麼原因成了這裏的一員,或許就是人們經常說的造化弄人吧。李老頭喊完這裏也是安靜了下來。老人眼簾下沉,似乎已經進入了夢中世界,那裏有無盡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