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煙還憋得住,那丫鬟當場就笑噴了,搞得張晗很沒麵子。
“那個……慕容大人,下官還是不喝茶了,案子要緊案子要緊。”張晗整個就一吃了黃連的啞巴,還沒處訴苦,隻能強擠出笑意道。
慕容煙也是見好就收,站起身道:“那好吧,我們邊走邊說。”
張晗應了一聲,很狗腿的跟在後麵。
“你說昨晚,又有人莫名其妙失蹤了?”
“正是正是。”張晗一邊小跑一邊擦汗,因為慕容煙的腳程不是一般的快,他壓根就追不上,隻能用跑的。
昨天被他戲耍了一回,慕容煙可是記著呢,她也不明著說,不聲不響的把人給整上一頓,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張晗心裏也有些懊悔了,沒想到對方竟然用這種手段報複自己。
事發的地點在城西,一戶普普通通的獵戶家。慕容煙雖然沒有輕功,但是耐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明明有馬偏偏不騎,就要用走的。張晗從沒沒受過這種罪,趕到那獵戶家裏時,官袍裏裏外外幾乎都濕透了。
以往出現的是失蹤案,這回卻是人命案,所以官府衙門非常的重視。現場已經被衙役保護起來,為首的就是那個叫徐勇的捕快。
仵作也是剛趕到,正在驗屍,屍體是屋子的女主人,第一個發現她屍首的是她家隔壁的鰥夫,被發現時她仰躺在屋子裏麵,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血流了一地。她的眼睛睜得很大,手似乎在臨死之前奮力抓過什麼,手指裏麵還有一些殘留的絲織物。
可惜現在的設備有限,不然指紋之類的東西都能鑒別出來。
慕容煙走到屍體前,仔細查看傷口和凶器,用手指沾了一點血塊捏了捏,然後站起身麵無表情道:“女子死亡時間不超過二十個時辰,從凶器刺入的深度和角度來看,凶手是個六尺左右高的男子。年齡應該在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慣用右左手,是個左撇子。而且,對方很可能是個慣犯,不是第一次殺人,手法非常的精準。屋裏的財物並沒有缺失,可以排除殺人越貨的可能性。”
慕容煙說完,就發現仵作,徐勇和幾個捕快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得一愣:“怎麼了?我說得不對?有意見和想法的話可以提出來。”
“不不不,不是。”捕快們連連搖頭。老仵作捋著白花花的胡子笑眯眯道:“這位大人,在您來之前,徐捕頭的一番推斷跟您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慕容煙對徐勇友好的笑了笑,頗有幾分讚許的意味。果然,她的第一感覺沒錯,這個徐勇確實有些能耐。
張晗歇了好一會兒,又從捕快那裏灌了好幾口水才緩過氣來,還不忘拍馬屁:“高!大人實在是高!有大人親自查案,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還死者一個公道。”
人都死了,還要所謂的公道幹什麼?慕容煙不屑,不過凶手還是要抓的。
無視掉張晗的獻媚,慕容煙走到徐勇麵前:“有沒有問過附近認識死者的百姓,她家裏還有什麼其他的人?”
徐勇表情僵硬,一副例行公事的樣子:“問了,她有過一個女兒不過夭折了,家裏隻有她和丈夫兩個人,以打獵和販賣皮草維生。前天晚上有人看到了她丈夫回來過,好像打了一隻獐子。不過今早到現在,也沒人知道他在哪。”
“那肯定是她丈夫殺的人!”張晗不甘心被冷落,跳起來道,“兩人應該是因為什麼事大吵了一番,情緒失控下,他丈夫失手殺了她,然後非常害怕,就逃走了。”
“如果是你,殺人逃走了還會回來麼?”
“當然不會。”
慕容煙毫不留情的戳穿他拙劣的推理:“那一個逃走不打算回來的人會什麼都不帶?銀子,衣服,幹糧,一樣東西都沒少。”
“也許……也許他隻是太害怕了,所以沒想到。”張晗企圖自圓其說。
徐勇抱著劍靠在門口涼涼的插嘴:“那一刀從心口直接捅穿後心,要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到這個地步?如果隻是失手殺人,根本說不通。”
“沒錯,徐捕頭說的對。”慕容煙點點頭,在屋裏走了一圈道,“而且,你看這桌上還擺著飯菜和一雙碗筷,屋裏也沒有發生爭執時肢體摩擦的痕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對夫妻的感情應該是很好的。”
“大人所料不差,屬下問過好戶人家,都說他們夫妻兩個人品很好,非常恩愛。”徐勇補充道。
張晗長大了嘴巴:“慕容大人,您真是神了,這怎麼看出來的?”
慕容煙一手背在身後,淡淡道:“簡單,你看那做了一半的鞋子,針腳細密,可見女子對丈夫的情意之深。再看這掉在地上的珠花,用帕子小心翼翼的包裹著,還是新的,應該是丈夫買來送給妻子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