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大門打開,他看見幽暗的油燈旁邊那個穿著筆挺黑色西裝的男人,眼睛裏閃著紅光。他有點害怕,咳嗽了一聲,試探性地問:“這裏??是‘淵’家具店嗎?”
黑色西裝男人微微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齒:“是啊,您想要什麼呢?”
客人聽到對方聲音溫和有禮,膽子壯了一些:“我想為我女朋友選一張床??”
“哦?您想要什麼樣的床呢?”黑色西裝男人眼中的紅光似乎更熾烈了一些。
“我??”客人突然覺得這個陰暗狹窄的店讓他覺得冷颼颼,旁邊似乎堆滿了各種各樣廢棄的材料,所有的光源就來自於黑色西裝男人旁邊的那盞油燈,讓他感覺到幾乎窒息。他突然後悔來這裏了,打算迅速撤退。
“客人,您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讓我聽聽您得要求呢?”黑衣男子的油燈靠近了臉,他露出了極其俊美的半邊臉,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他性感的嘴唇露出優美的弧度,但是這個微笑讓氣溫再次下降了。
一 深夜來客
三個月後。
她是在寒冷的雨夜中來到家具店門口的。
黑色的門。
右邊是壽衣店,左邊是成人用品店,都已經關門,隻有劣質霓虹燈的牌子在一閃一閃。
家具店沒有霓虹燈,什麼裝飾都沒有,隻有一扇厚重的鐵門,還有
她遲疑地拍了拍門。
鐵門沉重地打開了,門後的黑暗裏露出半張俊美無儔的臉。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身穿黑色襯衫的男子把門打開了一道,示意她可以進來。男中音簡直不要太好聽,她看了這張臉之後,有點麵紅耳赤,收了傘,側身進了屋內。擦著他身邊走過的時候,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香味:很甜膩的香味,甚至不像成年男子習慣用的古龍水,但是聞了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意亂情迷。
進了屋子裏,發現外麵的空間比裏麵的要大得多,厚厚的羊毛地毯,古董級別的歐式家具,低矮華麗的水晶燈。男人穿著豎條紋的黑色襯衫,抱起沙發上的黑貓,指著旁邊的沙發說:“請隨便坐。”
他在柔和的燈光下觀察這個女子: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凸顯身材的黑色羊毛連衣裙,外麵裹著一條披肩,一雙手保養得非常好,長得非常清秀,塗著淡淡地唇膏,隻是帶著一臉倦容。
“您想要什麼家具呢?”派先生給她倒了一杯紅茶,溫柔地問她。
很性感的聲音,她聽得渾身一熱,臉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明明平時並不是一個容易發情的人啊,怎麼遇到家具店老板就突然把持不住了呢?她有點鄙視自己。
派先生靜靜等待她的回答。
“我知道你是一家非同尋常的家具店,能夠滿足人的任何要求。”女子看著他,漲紅了臉,非常艱難地說。
“是的,您需要什麼家具呢?”派先生又重複了一遍。小黑貓不安分地鑽進了他的懷裏,又輕巧地溜出來,跳到了旁邊的書櫃上去了。
“我想要要一張床。”女子漲紅著臉說。
“床?”派先生確定了一遍,輕輕笑了,“我最近剛剛把那張最舒服的床賣出去了,真是可惜。”
“我知道我聽說過買你那張床的女子,最後睡死在床上了,”女子這回說話順暢了,她加快了說話的速度,“我知道的,你出售的是絕非尋常的家具。”
“你聽說過我的家具店。”派先生說。
“是的,我的一個學妹,叫做鍾心淑的,三個月前在你這裏買了一張神奇的床。”
派先生輕輕挑眉:“哦,可是那張床並不是那位女士買的*。”
“我知道,我知道!買那張床的男人,是我的大學同學。他當時要和未婚妻結婚了,但是買了你的床,然後那個未婚妻就死了,我學妹就和他結了婚。”女子輕輕揉著手。
“你從學妹聽到這個故事的?”派先生喝了小口的茶。
“鍾心淑是我學妹。”女士說,“她說她之前買通了你,讓你出售那張床給我同學。”
“她並沒有買通我,她隻是介紹黃天一先生來到了家具店。那張床完全是按照黃天一先生的標準給他定製的。他要的是一張‘睡起來很舒服’的床,那張床是我們店裏睡得最舒服的床了。”派先生這樣說。
“啊是,她在床上睡得舒服得死過去了那篇報道還是我們報社寫的”她回想起現場照片,強忍住嘔吐的衝動。
那件事簡直可以入選十大新聞:一名女白領睡死在了床上,過了半個月才被人發現。屍體旁邊還零散著零食,法醫檢查不出疾病和他殺痕跡,隻是說就是活活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