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沒有多問。
也就是這樣的包容,她害死了自己。
那一天,家裏的大門很早就關上了,謝絕了其他買畫人的參觀。
明明是秋季,屋內的冰冷卻意外的強烈。
除了冰冷,還有一種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氣氛。
那時候的我,隻能夠從中感受到害怕。
在這一天,我的母親——再也不能作畫了。
她的雙手患上了肌肉萎縮症,已經不能夠像一個畫家一樣創作的。
那天夜裏,我隻遠遠聽到從大廳傳來的哭聲,以及父親的責罵。
因為突然間失去了生活來源,讓這個原本就開始病態的家庭變得更加不堪。父親每天處於酗酒狀態,一不開心就隨意的使喚母親,辱罵她是?“完全沒用的東西”,而雙手失力的母親連自己的衣服和妝容都要我來幫忙。
我還清楚的記得,在每一次幫母親穿好衣服之後,我退縮在一旁,抱著母親溫暖又清香的手臂問她。
“媽媽.....傷口還疼麼。”
她腹部的傷口,深深的一道,是醉酒的父親用摔破的酒杯劃傷的。
因為沒有醫療條件,母親隻能夠簡單的自己處理傷口。
但是,她總是回答我——
“不疼哦,這樣的生活很快就會結束了。”
她一天一天的消瘦,家裏原本的存餘都被父親買酒了,她隻能夠做簡單的家務活,然後便是為別人洗衣服掙錢。
因為她的手指沒有力量,所以她會更賣力的將打濕的衣物用手去錘敲,這樣洗出來的衣服也能夠幹淨整潔。
相對的,她手上的臃腫由青色變成黑色,永遠都無法恢複了。
但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是母親的承諾,我也一直相信著。
洗衣的效率一天不如一天,勉強能夠維持我們的生活,但是父親的惡習不改,擅自奪取了母親最後為我私藏的錢,從銀行卡被他從母親身上奪下來那一瞬間,我仿佛明白了一切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不過是獻給上帝看的最無知和單純的傻話。
曾經我和母親一樣相信著上帝會帶來公平,會化解苦難。
但是在那之後,上帝對我來說就是魔鬼。
我再也不相信這種事情了。
父親用自己的不悅為借口蹂躪母親,每一次到這種時候我隻能趴在窗台上偷偷的看,我看著他嘴上罵著什麼然後給母親巴掌,看著他用酒瓶毆打母親,看著他揪著母親的銀色長發罵她是個【廢物】,看著他強暴她,母親的身體僵硬得像是個傀儡一樣,又因為疼痛而一次又一次抽搐著身體,血液汗液唾液精液留在了地板上,父親揚長而去,留下的是充滿罪孽感的酒臭和完全被玷汙的母親的身體。
但是我能做什麼呢,年幼的我什麼都不能做,我隻能躲在遠處看著,哭著,因母親的每一次被打而感到心碎,因父親的每一次耍酒瘋而感到害怕。
漸漸的,母親的笑容消失了。
她也不再和我說話。
就像是個無情的,內心早已死去的人。
.........直到有一天,母親消失了。
“小鬼,給我去拿酒。”
母親到底去哪了,他不告訴我,因為失去了母親這個仆人,這個男人眼中的病化變得更加嚴重,於是我便成為了下一個奴仆。那時候我大概七歲,整整半年她都像對待母親一樣對待我,辱罵,毆打。
沒有人會來救我,也沒有人會來安撫我。
我隻能把眼淚當成水,在虛無的痛苦中成為這個男人的仆人。
終於到了這樣的一天,我拿上了家裏一直藏著的刀子。
我曾經聽說,這把刀是神父授予的,刀背上刻著金色的十字架,象征著神聖和不可玷汙的能量。
我現在到底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
因為剛才被打了幾個巴掌,我整個人都翻滾到了地上,現在腦子還在嗡嗡作響。
所以我從不知道哪裏找到了這把刀子。
上帝不存在,存在的也隻是個魔鬼。
神聖,不可玷汙?
那就讓你來染上最最罪惡,罪不可赦的人的獻血吧。
我如往常一樣將酒拿給父親,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狠狠的把這象征著神聖的刺刀插進了他的後背裏。
“噗啊....”
他肥厚的身體散發著惡臭倒在地上,接著我騎上他的脖子,把刀子對準了他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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