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姚大伯吃了一驚,“這麼快?”他身為裏正,和衙門打交道的機會比普通村民要多,裏麵的彎彎道道也略懂一些。王家魏家的案子,從事發到即將官蓋定論,才幾天!

姚春暖暗忖,能不快嗎?這事歸根結底是上位者皇權之爭,王家所牽涉的案子根本經不起推敲,上麵那人當然要速戰速決了。

場麵一度沉默。這些征兆都昭示著王家幾乎看不到反轉的可能。

“罷了,這樣也好,開弓沒有回頭箭,咱們將阿暖帶回來,就已經沒了回去的可能。”雖然富貴沒了,但好歹沒有再牽扯進去。姚父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姚春暖倒是挺能理解他們的糾結與不甘的。但說實話吧,王家所牽連的事,真不是他們這種小老百姓能參合得了的,能在風大雨大的時候避上一避已屬萬幸。

“對了阿暖,今天咱們是遇到了鄧副統領,打聽消息才格外順利。臨走前,他問起了你,還送了一份藥材,讓你保重身體。”說著,姚大哥拿來一隻長方形的木盒子。

打開一看,裏麵放著好幾味藥材,看著挺貴重的,單說兩支小人參,年份約摸有二十來年。

姚父點了點頭,“鄧副統領確實是個好人,那天我們去牢裏接阿暖,也是多虧了他通融。”

大家都看向姚春暖,都是成年人,鄧副統領這番舉動,是對她有意啊。

姚春暖一愣,那個叫鄧副統領的,便是原主後頭嫁的那位?

這時,姚祖父眼中精光一閃,然後撩了撩眼皮,看向她,“阿暖,你是怎麼想的?”

突然被點名,姚春暖有些不明所以,她祖父是問她對那鄧副統領的看法,但又不像。

“我把話說明白來吧,阿暖,王家這事了結之後,你想嫁個什麼樣的人?”

姚春暖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姚祖父點了點頭,“看來你是明白的。但是,選擇還是有的。”

姚父坐不住了,“爹,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早了點。”

姚祖父說道,“或許現在提這個有點快,但形勢如此。我們不得不早做打算。”

他們如今,已經得罪了王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與王家交好的關係盤根錯節,指不定哪天就朝他們出手了,所以他們姚家必須再找一個靠山。目前來看,鄧副統領是最優選擇。畢竟縣官不如現管。

姚祖父繼續說道,“我們繼續來說你的選擇。要麼是王朗,要麼就是鄧副統領,阿暖,你選誰?”

王家的情況是很不妙,但罪不至死。俗話說,爛船尚有三斤鐵,活著就有希望,誰也不確定王家以後會不會鹹魚大翻身。所以,這會的選擇就很重要了。

姚父等人驚呆了,王家剛不是出局了嗎,怎麼還有王家的事兒?

姚春暖也是不解,她還能吃回頭草?生啃嗎?

姚祖父解釋道,“那天我們將你帶回家時,你是昏迷著的,我們聽到別的女人和離了便能平安歸家,脫離牢獄之災,便做主對差爺說你也與王朗和離,還不知道你心裏的想法呢。”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了。

他老人家這話的意思,如果她選擇的是王朗,也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反正她當時是昏迷著的,隻要將令兩人合離的責任推到他們身上就可以了。

“阿暖,你也別怨家裏。從你決定嫁入王家博富貴時,就已經沒了退路。”姚祖父說完這句,就閉上了眼睛,等她做選擇。

其實此時姚祖父內心也不平靜,但他自認已經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了。魏家在博,他們姚家,也必須賭一次。因為與他們朝夕相處的人是好暖,是結親,不是結仇,她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加上,他目前確實看不出哪個選擇會更好。所以阿暖是關鍵,籌碼壓在誰身上,端看她的選擇了。

姚春暖輕歎,姚祖父這樣,將問題考慮得這麼全麵,已經算得上是深謀遠慮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也不容易,幫她和離,努力將她拉出王家的沼澤,固然出於對她的疼愛,但家裏不止她一個孩子,還有這麼多的家人需要兼顧。她不能將壓力全部都轉接給家裏。

至於選誰,王家她是不會回去的,至於鄧副統領,以後再說。

她可從來沒想過和王家人一起流放,她沒有那麼高的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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