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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東 方 麗 人

西亞著名的海港都市。

傍晚,依然熱浪滾滾。海風帶著腥濃的鹹味迎麵撲來,路旁稀稀落落的棕櫚樹葉泛著夕陽的餘暈。一輛老式“寶馬”轎車沿寬闊的瀝青公路向港口區駛去。車內的空調機壞了,駕車人不得不敞開車窗,呼吸討厭的海腥味,太熱了,帶的幾瓶礦泉水都喝光了.

駕車人是個標準的東方麗人,鵝蛋臉,柳眉明眸,黑發如瀑,束腰連衣裙勾出窈窕的腰肢和高聳的乳胸。她司馬曼,剛滿22歲,從中國大陸來到西亞二年多了,原先是銀行職員,現在的公開身份是珠寶首飾店的雇員。

寶馬車駛入港口區,停在四星級“西亞大酒店”前的停車場上。

司馬曼推開車門,掃了一眼周圍,又從車座上拎起一隻黑色密碼箱,跨下車、碰上車門,匆匆向大廈旋轉玻璃門走去。

她來到門廳左側的咖啡廳。咖啡廳內人不多,幾個女招待正靠在椅背上聊天。她注意到第五張圓桌旁坐著個男人。光線太暗,她趨前幾步,看清了——那男人並不是她期待見到的人。可是,那男人腳旁地麵也放著一隻黑色密碼箱——顯然是和她接頭的。稍稍猶豫了一下,她走上前,坐了下來。

那是個身體強壯的東南亞人,皮膚黝黑,穿著緊繃繃的T恤。

“我叫亞鬆。”那人扭轉臉,“阿芒先生托我向你問好。貨你拿去,何時送出再通知你。”

“他為什麼不親自來?”

“他去東南亞了。”

“不行,我要親自見他!”她急切地說,“我這是最後一次了。”

“這我知道。阿芒先生要我轉告你,他對你的工作十分滿意,說你是非常出色的才,他要獎勵你三萬美元。‘合同’的事,他並沒有忘掉,適當的時候他會親自來解決的。”

說話間,司馬曼和他悄悄調換了座位。

又坐了一會兒,她站起身,拎著置換了的黑色密碼箱走了。

一切如常,沒人注意他們的舉動。

司馬曼匆匆離開,駕車返回住處。

司馬曼的住處是一間別致的“大巴房”——報廢大客車改建成的,帶個有木柵欄的院子。豐田車剛駛入院子,高大雄壯的愛犬“波特”歡叫著迎了上來。她鎖好車門,一手提著密碼箱,一手撫摸著“波特”走進“大巴房。”

房內不大,但生活設施應有盡有:單人床、書櫃、冰箱、彩電……原先的車頭部分隔出小小的廚房,車尾隔出個有坐便器和淋浴器的小小衛生間,盡管顯得擁擠,卻很實用。

空調器送出習習涼風。她簡單地吃了晚餐,喂完愛犬,洗了個淋浴,半躺在床上。

司馬曼沒心思看電視,煩躁,愁腸百結,甚至憤懣。她已經提心吊膽地等待了大半年了,就等著這一天——“合同”期滿啊。她多麼盼望早日結束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重新成為一個正常的自由人啊!可是,阿芒先生沒有來,是來不了還是故意不來?她越想越感到恐懼……

“嘟——嘟——嘟!”電話響了。

她抓起話筒,耳機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司馬小姐,我是亞鬆,剛才阿芒先生發來了指令。”

“什麼指令?”

“關於‘合同’的事。”

“什麼意見?”

“電話裏說不清。這樣吧,今晚你到港口區‘藍天公寓’612房間來,我告訴你。”

放下話筒,司馬曼的思緒更紛亂了,她猜不出關於“合同”阿芒有什麼指令,好—會兒,她才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