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子墨,程子墨,程子墨……”
聚光燈下華麗的舞台上,程子墨微笑著向台下的歌迷揮手,然後隨著音樂的律動溫婉的唱著那首在這之前我不知聽過多少遍的歌!笑容迷人,衣著華麗,舉止優雅,怎麼看都不像三年前才跟我分開的程子墨!
許嘉音說的對,愛情其實就是個矯情的東西。不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那種矯情,而是反反複複的糾纏,反反複複索取,反反複複的把簡單複雜化,在反反複複的以愛之名互相傷害。
我看著桌子上那個透明玻璃杯,加水跟加雪碧其實都一樣,時間久了,沒了二氧化碳的雪碧還不是如同一杯白水,當那些新鮮感如同二氧化碳一樣蒸發掉的時候,與一杯普通的白水又有什麼兩樣?雖然尹希臣總是反駁,雪碧是甜的,但是畢竟看在眼裏的波瀾不驚已經讓人沒了再去品嚐的勇氣!就像我跟程子墨,兩個人在一起最怕的不是吵吵鬧鬧,最怕的是不吵不鬧,平靜之後,誰都不能再去品嚐這份感情是甜的還是淡而無味,所以留下一地的回憶悄然離開!
我叫沈穆瑟,兩年前拖著笨重的行李在這裏找到那所還不算破的二流大學,就開始了我庸庸碌碌的大學生活!混跡於此就像是這座城市裏不大不小的一粒沙子,隨意安置在任何地方,因為沒有任何追求的隨波逐流,隻能安靜的生活。
對我來說,賺錢跟學習就是全部的生活,當編輯答應將我的書加官進爵委以重任的時候。我仿佛看到背包裏虧空殆盡的銀行卡變成漂亮的提款機,相當意義上的滿足了我的拜金欲。尹希臣說我的人生已經被銅臭味腐蝕了,天知道我媽用經濟壓迫威逼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日子有多難過。
在那之前,我唯一想到有意義的事就是程子墨,就是現在,在LED電子大屏幕上看到的那個家夥!在這之前,我沒向尹希臣提起過半句關於程子墨的事!因為總有些事是沒有辦法像娛樂新聞那樣反複提起仍饒有興味的。
尹希臣是係裏的才子,這年頭有點才氣的男生都比較搶手,更不必說是年級第一的成績進來的,原本我總是以為,學計算機的男生必定不會太好看,那些古板僵硬的計算機程序,總讓我聯想到一張張生硬的臉孔,可能尹希臣是個例外,他是那種長相幹淨又有點小帥的男生,單眼皮,笑起來頗有幾分味道!
我曾問尹希臣他這樣的少爺怎麼願意跑到這個條件跟環境均屬一般的二流大學,這廝洋洋得意的告訴我,因為他爸不喜歡,我當下撇撇嘴,原來也是一叛逆的青春期小孩!
尹希臣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著,我不知道這年頭是不是都流行這種感官錯覺,也許是,他文理兼優,明明是計算機係的高材生,還總願意文縐縐的拽兩篇文章;也許是,他唱歌好聽,經常捧著吉他帶著他的樂隊混跡校園;也許是,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在學校裏永遠不知避諱的我行我素!總之,有點像偶像劇裏的男一號,尹希臣,連名字都符合白馬王子的形象!
我跟尹希臣是在學校的記者團認識的,大一時候,我發誓我完全是被生拉硬拽收到記者團的門下!第一次校報正文的時候,正趕上我鄉思難解,小病一場,可能當時燒壞了腦子,於是就寫了首小詩,不幸的是竟然發表了!更不幸的是偏偏大一的新生裏,在校刊立住腳的,隻有我跟尹希臣,團長一高興,破了惜字如金的大戒,足足用了兩千字來感慨記者團如何人才輩出,有我跟尹希臣必將把校刊發揚光大雲雲!於是我跟尹希臣便雙雙成了輿論的焦點!
當時尹希臣愣頭愣腦的去中文係找我,結果把各個班逐一找了一遍,大家都說沒有叫沈穆瑟的女生!這件事後來我一直笑他,我說尹希臣,誰告訴你我是中文係的!他訕訕地說,能跟他平起平坐的,哪有非專業的!當時我就已經開始習慣他的自戀癖,於是我什麼也沒說,隻是大肆的狂笑,笑得他心裏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