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生意好!”
“嘿!多謝了您嘞!您二位的位置,我可都給您留著呢,裏邊請!”
陸安陪笑一句,引著二位往裏間走。
“常四爺!”
“鬆二爺!”
二位是老裕泰的常客,又是旗人,頗有幾分身份資財,茶館裏的熟客們大都認得,紛紛打招呼。
“早!早!”
打著招呼,常四爺入了座,鬆二爺提著鳥籠想要掛好,身量卻夠不著那掛鉤。
“二爺您坐,您瞧我吧。”
“誒,好。”
陸安忙從鬆二爺手裏頭接過了鳥籠,小心掛好。
這才回過頭來,笑問道:“您二位今天喝點什麼?”
“您瞅我這!”
一聽這話,鬆二爺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小包茶葉。
“喲!您二位自帶著茶葉呢?”
鬆二爺得意一笑,他旗人出身,生活過得可滋潤,手裏頭不少宮裏頭派發的上好茶葉,旁人可沒這口福,哪能不得意。
陸安也不在意,正安排著,讓李三去幫著倒一壺開水,一轉頭,卻看到大門走進了一位熟人。
見到這人,陸安很快回憶起來,當下和常四爺二人打了個招呼,忙走了過去。
“唐先生,唐先生,您到外頭去相您的麵去,我這小本生意,可用不起您這口鐵嘴。”
來人正是王利發的熟人唐鐵嘴。
這唐鐵嘴也是左近下九流的人物,不是什麼好人,因為鍾愛一口大煙,相麵掙來的那點資財全花在了大煙上頭。
整日裏來裕泰茶館混吃混喝,王利發平日沒少頭疼。
若不是看在十幾年街坊鄰居的份上,根本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唐鐵嘴也是個臉皮厚的,見得陸安迎麵走來,仿佛沒聽出陸安趕人的意思,苦著臉道:“王掌櫃,您就捧捧我唐鐵嘴吧!”
“這麼著,您送我碗茶喝,我給您相相麵,手相奉送不取分文!”
“今年是光緒二十四年戊戌,您貴庚……”
“得了吧唐先生,您就甭在我這賣那套生意口了,我白送你碗茶喝,您找地兒老實待著,別擾了我的客人就成。”
陸安搖頭回道。
若是換成原先的王利發,說不得還得看在情分上勸上唐鐵嘴幾句,讓他戒了大煙,但深知唐鐵嘴脾性,且對此人沒有半分好感的陸安,可沒那份好心。
當然,他也不願平白得罪這個小人,耽誤自己的事情,隻能是送碗茶水當消災了。
唐鐵嘴得了這話,也不在意陸安的諷刺,嬉笑著找地兒坐去了。
陸安回頭又招呼起客人來,心裏頭琢磨著今天打烊後,好好想個賺錢的法子。
隻沒一會兒,大堂裏又熱鬧起來。
“德爺!您來了。”
陸安聞聲一轉頭,又是一熟人。
見著這人,陸安沒想著打什麼交道,這人叫二德子,在善撲營當差,倒也算不得什麼惡人,沒什麼大本事,隻是有些混不吝。
隻瞧著這人,陸安不由轉頭看向了常四爺一桌,心頭一動,小步走了過去。
剛走近,就聽見鬆二爺道:“喲,今這好像有事兒。”
常四爺也在打量,聽了這話,不屑道:“哼!我看……”
“誒喲,四爺,您可別搭茬這事兒。”
陸安聽到這,忙小聲打斷。
常四爺詫異看來,就見陸安苦笑道:“他們都是些混不吝的人物,您這身份犯不上和他們說道,要是招惹過來,驚擾了您,也敗興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