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德發述說著那段混亂且無序的時日,李清水放在劍柄上的手攥得死死的。

此刻,胸中湧動著拔劍的衝動,但他亦是知曉,今時不同往日,他的劍可斬妖邪,可直麵神祇,但唯獨不可指向生人。

如今律法健全,活人作惡,自有法律能夠製裁。

譚家寡婦這般恐怖可憎的私刑,在這鐵水村隻是眾多私刑中的一個縮影,比這恐怖的應愈發有之。

否則又怎麼能夠造就那村後陰氣濃密恰似寒冰的寡婦湖?

隻是此地遠離通信區,手機信號時有時無,根本無法報警。

“那祭祀呢?”李清水開口問道。

“是二十年前那位高人留的。”王德發回道:“那位高人讓我們祭祀供奉鬼物,平息了鬼的怨氣,保了咱們村子二十年安穩。”

“他臨走之前將這套祭祀方法留了下來,現如今隻有三叔知道具體的方法步驟。”

“祭祀需要三個童男女?”李清水眉頭緊蹙。

“是。”

“祭祀之後,那三個童男女會怎樣?”

王德發抿著嘴不說話。

李清水冷哼一聲,握著劍柄的手掌緩緩握緊,臉色愈發冷凜。

仿佛……意欲拔劍出竅。

王德發額頭冷汗直冒,連忙道:“會死!”

李清水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二十年前的那次祭祀……你應該是經曆過得吧?究竟是如何祭祀的!”

王德發沉默了幾秒鍾,緩緩點了點頭。

不知是想起了那段至暗時刻,亦或者回憶起那幾個玩得很好的玩伴淒慘死狀,他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那三個孩子都是我以前關係很好的玩伴……那個高人將三個孩童的皮生生扒了下來……我看到那三個血肉模糊還沒死透的孩子在地上抽搐哀嚎……漸漸地……沒了聲音。”

“去他媽的高人!”

“宵小營私之輩!”

李清水猛地低罵了一聲。

得知一切真相的他心頭堵得難受,他感覺自己全身血流越來越快,胸中的情緒如同如一團炙熱的火焰,讓他想要立馬傾瀉出來。

“善惡到頭終有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縱然我個人實力有限,也絕不能讓這種邪祀再次發生!”

李清水的眸子越來越冷冽,他冷冷瞥了眼王德發,尋來一對臭襪子,塞進了他的嘴裏,隨後便轉身離開。

他毫無懼意地走出王德發的房間,大步踏足黑暗,那身形猶若挺立於懸崖之上的不屈勁鬆,胸中的憤懣於黑暗中緩緩發酵,悄然被黑暗所吞噬。

他心堅似鐵,意若頑石,巋然不動。

今夜,他要鬧邪祀!

以一人之力,阻攔這村子數十人的瘋狂行徑。

雖死而無悔!

......

李清水從王德發嘴裏問出了邪祀的地點,一路匆忙疾行,沿著土路,遙遙便看到譚家寡婦的破木屋門前已經燃起了足以映照全身的龐大篝火。

好多村民齊聚在破木屋前,那篝火將所有人的身子印得通紅。

一張鋪著大紅綢的大長桌正麵朝破木屋擺放著。

那桌子略下的部分擺滿了酒肉,最上方三個大碗裏卻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