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宮裏人情冷暖這回事(1 / 2)

要在這宮裏活下去,可不是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能成事的,雖說安如是這會兒不打算進宮了,可萬一小指頭掰不過大腿,到了必須認命非進宮不可那一日,她也沒法子,橫豎得早作打算,不如現下打點好了,到時候一切都好說。

秦銳真要給她安排到曲台殿,那她就安生兒住下,左右她現下這副麵孔,即便是秦銳真有心也不好拿她如何,實在推脫不掉就說月事到了,他堂堂帝君九五之尊,不至於還要在她來月事的當口強迫她如何。

若是放在從前,她也許不會那麼在意,這一回得天庇佑,一切能回到她十六歲的時候從頭開始謀劃,是她的運數。她一心惦記著前世的仇怨不得脫身,即便是死了下到黃泉裏,給她一碗孟婆湯讓她忘了往事前塵,她也是萬萬不幹的,為了這一樁事,她付出什麼代價都不能皺一皺眉。

不就是和秦銳真做那檔子事麼?前世還少做了不成?隻要能拽著秦銳真一塊下地獄,這清白身子有什麼重要?她是不大看重的。

可現下不同了,她心裏頭惦記著娘親,惦記著秦柯,她還是想給他留個清白身子。好不容易有這麼個重來的機會,大約是自己惜命若是留著自己的命,她還能帶著娘親一塊遠遁,她和秦柯還有機會。

秦銳真橫征暴斂,即便讓他登上高位,可他連守成之主都算不上,幾年十幾年過後,他逍遙的日子也就到頭了,要麼有新君接替,先皇底下沒什麼有能耐的子孫繼位,外頭還有各封地的藩王,總不至於江山旁落;要麼大赤王朝結束二百多年的統治改朝換代,這世道勝者為王,秦氏在這大赤宮禁的乾元殿穩坐了二百餘年,也該是時候換個姓氏了。

至於現下這個境況,自己也要萬般留神,好聽話是那麼個說法,但要是真的走錯了路做錯了事,絕不可能還有人能擔待你,就像安家人一樣,離你遠遠的那還是好的,最怕到時候有人趁亂落井下石。

好在安如是前世在宮裏也算是泡了十來年的人,那裏頭的人情世故說來不好打點,實際對她來說還算得心應手,隻要留心別被人坑了還不自知就成。就像前世的張雁笙,人善被人欺,最後葬送了孩子和自個兒。

她俯下身深深拜了下去,口中道:“如是在宮中孤身一人沒有倚仗,一切仰賴公公打點了。“

好聽話兒誰聽了耳朵根子都熨帖,尤其是對太監而言,雖說做到他這個地步,總管太監的徒弟,即便說出去官職再高,哪怕在東廠幹到督主這個位置上頭,身上始終殘缺了一塊,算不得全須全尾的男人。身子殘缺了心裏頭定然也快活不到哪兒去,但要是有個弱女子嬌滴滴地來“倚仗”他,那聽在耳朵裏又是不一樣的,就跟自己當得了靠山似的,有時候還能錯覺自個兒還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美人兒嘴裏說出來的話中聽,小全子也樂嗬,知道這是個懂事兒的主兒,就像他師父說的,進宮晉位分指日可待,若是他伺候好了,將來也有他的方便。

想到這兒更加賣力,掃袖打千兒道:“主子這麼說就是跟奴才外道了不是?帝君指了奴才來伺候主子那是給奴才臉麵,奴才哪有不殫精竭慮伺候的道理?您呐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就成,咱們帝君您也謁見過不是?咱們帝君主子善性,鳳池賜浴那是莫大的恩典,您就瞧好兒吧,將來您的福氣可是受用不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