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宋乾硯的電話,陸淮南立即就覺察出事情的不對,今天他拖家帶口的來老宅吃飯,沒怎麼關注網絡上那些八卦,加上宋乾硯已經敲打過媒體那邊,應該不會有人蠢到跟陸家作對,怎麼會那麼巧,幾乎同時沈家夫妻就出了事?
隻能說有些人太心急,想要利用這件事做文章得到些什麼。
陸淮南眼眸諱莫如深,嘴角卻噙著幸災樂禍的笑,“你這算是在求我麼?”
做生意的都精明,親兄弟更是要明算賬,在宋乾硯有求於他時不狠狠地敲他點什麼,豈不辜負這送到跟前的機會。
“說。”
傳說宋乾硯手段鐵血無情,商界沒人敢得罪他,其他行業都巴結他,陸淮南想到自他接任陸家以來,就毫無血性地壓榨自己,嘴角的笑又深了深,宋乾硯也是有弱點的,“去跟爺爺辭了這董事長的位置,換我……”
陸淮南的話還未說完,電話那端已吐出個“好”字。
“那可是上千億的身家。”陸淮南斂了笑,嚴肅道。
“我做任何事都隻為護著她,對經商算計不感興趣。”
陸淮南都不知道該罵他癡情還是傻,“我現在就給你查。”
掛了陸淮南的電話,宋乾硯剛走出洗手間,就聽到肝腸寸斷的哭嚎,那聲音熟悉的讓他心猛地一磕,疾步朝手術室跑去。
手術室的大門敞開著,燦若嗜血的急救燈滅了,移動病床從裏麵推出來,白布蓋在停止呼吸的病人身上,沈父抓著沈母垂落的手,哭的泣不成聲。
宋乾硯的腦袋轟的空白,他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在醫院工作見慣了生死,護士麻木的將死亡確認書遞給沈父,以方便後麵的流程。
沈父哭的無暇顧及這些,在護士無奈勸說時,宋乾硯疲憊地走過去,“給我吧。”
“您是?”
宋乾硯力透紙背地簽字,落字有聲,“女婿。”
學法律的雖然最擅長巧舌如簧的辯論,可宋乾硯此時卻笨嘴拙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節哀”兩字顯的太幹巴,長篇大論的安穩他又說不出,他還是不擅長跟人打交道的,更何況沈母的死也許是他言行不當造成的。
“這件事別讓她知道。”沈父抹了把臉,紅著眼盯著老伴的屍體說,話卻是講給宋乾硯聽的,話落眼淚又淌了下來。
宋乾硯知道他說的是誰,“她很聰明瞞不住的。”
“能瞞一時是一時,這孩子太軸,若是她知道”他囁嚅著,淚水滴到嘴唇上,“她若是知道她媽沒了,指不定鬧出什麼事呢。”他的女兒什麼秉性,他心裏明鏡似的,如果不是性格太倔,怎麼會吃那麼多苦。
當爹的嘴上再埋怨,心裏還是疼女兒的。
“我會看住她的,您也節哀。”宋乾硯試探著將沈父從地上托起,“有你在,她做事會有所顧忌的,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後續的事情我來處理,我們先送阿姨去休息。”
他特意說了休息,而不是太平間,就是為了避免老人聽了難受。
將沈母送進太平間,安撫好沈父的情緒,宋乾硯跟護士打了聲招呼讓她幫忙照看下老人,迅疾地跟丁笑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