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在現實與夢境中徘徊,在得意與失意中徘徊,在欲望的滿足與溝壑中徘徊。你仿佛在仲夏夜做了一場英雄夢,醒來卻好像是凜冬天,還未破曉,鬧鍾已然響起。有太多的時候,你記不起自己夢到了什麼,也有太多時候,你同樣也記不起你的某個習慣是從何時開始。那,究竟夢是現實,或者,現實才是夢呢。
——寫在前麵
南方,金河市。
夏日午後的熱浪此起彼伏的席卷著這座車水馬龍、人山人海的城市。金河是華夏數一數二的國際化現代都市,是華夏南部政治、金融和教育的中心。俯瞰金河城區,地勢平坦,規劃方圓有序。
四麵八方都折射著鋼筋混泥土的模樣,高樓大廈,鱗次櫛比。
人群聚集於此,穿梭在這座城市大網之中。尋求財富亦或渴望穩定,無論大街小巷上匆匆掠過的行人各懷怎樣的願景或是欲望,但每種念想的的背後,必定是交織著無盡的不與人說的黑暗和光明。
一如這城市光鮮亮麗的背後,難免夾雜著無法輕易抹滅的灰暗。
徐沙區是金河市較為偏遠的郊區,道路破舊且規劃混亂,但就是這樣一片以自建房與磚瓦樓為格調的城鄉結合部,卻深得著無數年輕人的青睞。
答案僅僅是:低廉的房租,能夠讓最初來到金河的年輕就業者們能夠負擔,能夠保留一絲紮根於此的希望。
誰又不想居住在繁華便捷的市區呢?可動輒超過每月薪資的房租,讓普通的年輕人望而生畏。
“吱——吱——”
年代久遠的破樓出租屋內,老式吊扇在天花板上不知是轉動還是晃動,金屬老舊氧化生鏽,發出了奇怪的噪音,似乎是在宣告年事已高,不堪重任。
屋子很小,一張單人床,一張木製四腳桌,幾乎就已經占用了全部的內部空間。窗開著,卻未曾有一絲涼意。亞熱帶氣候的金河,午後的天簡直熱得有幾分毒意。
單人小床上的青年微微翻了翻身,接著輕鼾響起,看模樣是仍在睡夢之中。泛黃的白襯衣上排的三個紐扣敞開,黑色的尼龍長褲都未脫下,左腳的襪子不見蹤影,而右腳的還在。這模樣奇特又滑稽。四腳桌及地麵上散亂的啤酒罐和用過的快餐麵盒四處散亂,廉價香煙的煙頭也布滿了整個屋子。
“王子峰!王子峰!開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屋裏!”
一道高分貝的女聲伴隨著重重的敲門打破了午後的寧靜,小屋木製外度鐵皮的門被錘的咚咚作響。
直到敲擊聲持續了有一會兒,床上的青年才猛的驚坐起身,睜開惺忪的睡眼,鞋子都顧不得找,就踉踉蹌蹌的衝過去打開門。
“王子峰!你怎麼一身的酒味,昨晚又跑哪裏去野去了。”那高分貝女聲的主人皺了皺眉,對王子峰沒好氣到。
“是眉姐啊,有什麼事嗎?”王子峰這才定眼一看,原來是那三十多歲的寡婦房東眉姐,頓時不免有些心虛。
“你這小子,你說我能有什麼事?到這個月末,你就有整整兩個月沒交房租了。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我這等著租房子的人都排到街上了,你再不交房租,別怪眉姐我不念舊情。”房東眉姐一板一眼的說道,看向王子峰的眼神卻有些捉摸不透。不過語氣像是沒給王子峰留什麼餘地。
舊情?王子峰心裏打了個寒顫。雖然眉姐姿色不錯,保養的也相當到位,看起來嬌俏動人,又有幾分媚意和成熟女人的風韻,不過聽著街坊左右的房客說起過這個寡婦可並不安分,在外和不少男人有著來往,所以還是自己和她別有什麼舊情吧,免得沾惹一身騷不說,搞不好還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哎,眉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
...
一番軟磨硬泡,加上王子峰還算俊朗帥氣的外表和付出了被眉姐若有若無占占小便宜的代價,總算是又一次使出了緩兵之計,將眉姐打發走了。
他的確是交不起房租了。
王子峰出生於一個偏遠小鎮的普通家庭,父母靠打零工為生。為了改變命運,王子峰也算是在中學時期刻苦學習,最終考上了省城金河的一所普通大學,這在當時也是引起了小鎮鄰裏間不小的轟動。本以為覓得出人頭地的良機,大學畢業後,一開始躊躅滿誌摩拳擦掌準備大展宏圖的王子峰,找工作時竟然是四處碰壁。金河市的大學多如牛毛,大學生就業市場競爭慘烈,王子峰所讀的學校十分普通,並不是什麼知名大學。加上他本身內向不善言辭,更是難以被理想的用人單位所接納。最終,他隻有選擇成為了一名做銷售為主的房產中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