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誌鋼強壓怒火,瞪了劉雲一眼:“四弟,瞧你這二位哥哥多會說話,往後可得多學著點兒啊。”
頓時,劉誌明和劉超也鬧了個大紅臉;
劉雲深垂虎首,連連應是;
“哈哈……呀,這多好,幹嘛老跟大哥唱反調呢?我說你們到底敢去不敢去?”
劉超插言道:“大哥,為父母報仇,這是我們應盡之責,焉能不去?不過,那吳明老賊老奸巨滑,詭計多端,實難對付,我們如若再貿然前去,豈不是要吃大虧嗎?”
“哼,”劉誌鋼將眼一瞪,“什麼吃大虧小虧的,怕吃虧別去,為報家仇,我能不顧生死,闖鬧大師府,難道你們就不敢嗎?好,你們願去就去,不願去可以不去,反正我是去定了,即便死在長安,也不象你們這樣躲在盤龍山,落個不孝之名,怕死之輩!說吧,你們誰去?!”
劉誌明抬起頭來:“大哥!——”
劉誌鋼一擺手:“不廢話,我隻問你們,去還是不去!”
哥仨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猶豫不決,低頭無語;
劉誌鋼等了一會兒,見無人說話,於是把眼珠子一瞪:“好!很好!你們都不去,那太好了,我還自個兒去!”
說著,劉誌鋼倏地站起身來,“我倒要看看我能吃什麼大虧!”
突然,劉超站起身來:“大哥,我也去!”
“大哥,你們都去,那我也去!”劉雲也猛然站起來;
劉誌明緩起身形,長歎一聲:“大哥,其實我也並非貪生怕死,不敢前去;既然如此,我們幾時動身?!”
劉誌鋼這才麵綻笑容:“好!這才是我的好兄弟呢?大夥兒先各自回房收拾一下,事不宜遲,說幹就幹,咱們馬上就去。”
“大哥,要不要先向李大哥請示一聲?”劉超問。
“別喈,一告訴他,我們就都走不了了。”
紅日中天,微風輕拂,就在長安城延興門外,四個武生打扮的年輕後生,一個個背插長劍,短衣勁裝,不是別人,正是“天朝四豪俠!”
劉超一扯劉誌明:“哎,二哥,咱們為何不走春明門呀?”
“春明門內的大街上行人太多,我們的裝束最容易引人注目,恐怕使人疑心!”
說話之間,四兄弟已經進入了延興門,來到大街之上,這裏的人雖無春明門之多,但可也另有一番揮汗如雨,紹繹不絕的繁華之景;
此刻,劉雲跑在最前麵,邊行邊遊目四望。
突然,劉雲扯了一下劉誌鋼的衣襟:“大哥快看,那位老伯為什麼麵壁哭泣呀?”
劉誌鋼低頭問道:“在哪裏?我怎麼沒看見。”
劉雲踮起腳跟,指著街旁的一個角落:“那不是嘛,大哥快看哪,往那邊看!”
劉誌鋼、劉誌明、劉超不約而同地順著劉雲的手指看去,果然在大街一旁的一個角落裏,果然有個年過古稀的老者正在以袍袖擦淚,但隻見這個老者頭紮四棱員外巾,雪白的護領下,身穿紫色對花員外氅,腰煞淺黃絲絛,白襪子,黑方口鞋,高大的個頭,瘦削的身材……
看罷多時,劉誌鋼回過頭來就說:“哎,兄弟們,看看去。”
當下,四豪俠便擠出人群,來到了老者切近,紛紛施禮:“老人家安好!”
老者激靈靈嚇了一跳,連忙回身,上下打量著四豪俠半晌,這才以禮還禮道:“哎呀,四位壯士,你我素不相識,萬萬不可行此大禮,實在折煞老朽了!……”
四兄弟這才得見老者容顏,隻生得長壽眉,雙眼皮,大眼睛,三綹須,端的鶴發童顏,體健貌端,並且,英姿瘋爽,二目含煞,慈麵善容,正氣凜然;
劉誌鋼一笑:“老爺子,我說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傷心之事,為什麼跑到這旮旯裏暗自傷悲啊?”
老者仔細審視著四兄弟,見四人並無歹意,也不象壞人,又瞅瞅四周,但見無人注意,這才擦去眼淚,連忙拉了劉誌鋼,隨後就將四豪俠領至一個偏僻小巷,一陣辛酸,淚如泉湧:“四位壯士,你們有所不知啊!老朽見你們不象壞人,即便告訴你們也無甚防礙,實不相瞞,一言難盡;老朽姓王,名天保,膝下無子,唯有一女,取名玉清;我的姑娘雖非傾城傾國的絕代佳人,但也是百裏挑一的靚麗嬋娟!這不,前幾日安邑坊有個小廟會……”
就在兩天之前的一天,正值巳時,王天保正在書房獨坐沉思,突然,獨生女兒玉清姑娘的貼身丫環春紅進來跪報:“老爺,小姐求見。”
“讓她進來吧。”
“哎!”春紅轉身出屋,未消片刻,王玉清進便得屋來,啟朱唇,露皓齒:“爹爹,今日安邑坊有個廟會,女兒要去焚香還願!”
王天保將臉一沉:“嗯——!丫頭,你是個女孩兒家,又怎能出去亂跑呢?那魚龍混雜的地方最容易出事了,還是快回繡樓去吧!……”
“爹——,莫非你要女兒一輩子都悶在繡樓之上嗎?女兒不惹事,也不找事;爹爹,你就讓女兒去這一次吧,就這一次,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