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陣陣微風之中,姑娘發飄衣揚,就連額前的齊眉留海也不住地隨風顫抖,一副不勝嬌羞之相,忸怩著嫣然羞笑一下,突又變成了一副調皮之樣,衝著杜元慶齜牙一笑:“怎麼樣?哥哥,滿意了嗎?是不是比小時候笑得還好看哪?”
杜元慶苦笑一下,意味深長地說:“唉,十年不見,小妹不但人已長大,而且也漂亮多了……”
“哥哥!”杜雪萍歡喜而又頑皮地笑笑,忽然間一樁幼年的往事就在腦海裏閃過……
話說十一年前,那時候杜雪萍才七歲;
這一天,杜元慶帶著杜雪萍到寨外去玩;一路上,兩小連蹦再跳,又說又笑,正所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杜元慶突然扯了一下小妹就說:“哎,小妹,我剛學了一首兒歌,很好聽的,你想學嗎?我來教你。”
杜雪萍高興地跳著腳,拍手叫道:“太好了,我想,哥哥,萍兒要學嘛?你快教呀!”
“好!我教你,不過,不許笑我呀;”
杜雪萍點了點頭:“不笑!不笑!”
於是,杜元慶隨口唱道:“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和哥哥在一起,相親相愛無限好,花好月圓共偕老;完了,小妹唱啊。”
杜雪萍扭著嬌軀:“不學!不學!這是什麼歌呀,我不懂,也一點都不好聽嘛?”
如今,杜雪萍再次仔細回味著這首歌的時候,心裏就想:當時,哥哥為什麼偏要教我這樣的歌呀,為什麼呀?……
於是一個可怕的念頭閃於腦際,她再也不敢再想下去了,隻是驚慌得不知所措;
這時,姑娘抬頭看了哥哥一眼,又連忙低下頭去,自我安慰道:不不,哥哥不是那種人,他一定不會的,一定是那時候我倆還小,都不懂事;那首兒歌哥哥也隻是隨便學來的,出於貪玩才教了我——你瞧,我這也太多心了點吧?……
想到此處,杜雪萍連忙自我解嘲,就說:“哥哥,師父也常這樣說我呢?”
“啊,是嗎?”杜元慶幹笑兩聲,隨後就將話鋒一轉:“小妹,咱們不談這些了,還是說正事吧。你說,咱們什麼時候前去報仇啊?”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為什麼?”
“因為,咱們初出茅廬,在江湖上尚無名聲,無人關注;所以,那狗官定然當我們已死,而疏於防範;這樣,我們可以乘虛而入,如果時間一久,那狗官得到消息,提高警惕,加強了戒備,我們豈不難辦?”
“嗯,”杜元慶豎指稱讚:“好!小妹果然聰慧過頂,言之成理呀;哈哈……那就這麼辦!”
玉兔高照,萬籟俱寂;就在單父縣縣衙的高牆之上,兩個矯健靈敏,手持刀劍的黑衣蒙麵人向衙內觀看了一番,掠身躍下,腳尖點地,踏地無聲;
夜深人靜,更深露重,就見杜氏兄妹一前一後,隱身潛影地就向後衙摸去;轉過了一個小圓門之後,兄妹二人就已來到了後衙,紛紛抬頭尋望,就見正北堂屋的窗戶之內透出燈光,並有人影晃動和竊竊話語……
於是,杜氏兄妹互換了一下眼色,雙雙向前挪進;
此時,堂屋門前有兩個官兵正踱來走去,尋風放哨,猛然發現了兩條人影,不由大驚失色,不知所措,未及出聲,隻覺得脖頸一涼,早有兩把刀劍按在項上……
“不許出聲,動一動就宰了你們!”杜元慶疾言厲色,目光如刃地怒視著二人;
此刻,兩個官兵早已麵色如雪,體似篩糠了:“哎,不出聲,不出聲,好漢爺饒命,饒命啊!”
杜元慶出手如電,“啪啪!”先點了其中一人的伏兔、氣海二穴,然後又在懷裏掏出母親那張血書,攏電目觀看一陣:“說,你們叫什麼名子,這兒是不是有個叫小秀的丫環,她現在怎麼樣了?”
兩個官兵看著血書,隻見上麵血字如火,赫然入目,竟然有“林姍姍”三字,知道是鱷魚上岸——來者不善,於是支支吾吾,閃爍其辭;
杜元慶暴怒,揮動鋼刀“哧”的一下,就在被點了穴道的官兵脖頸上劃了一道口子:“奶奶個王八蛋,老實點兒,敢在爺爺麵前耍花招,就送你們上路!說!”
“是是,我說,我說實話,不過我說了,好漢爺可要網開一麵,饒我不死啊!”
杜元慶點了點頭。
“我叫王旦,他叫李旦,隻因十年前我們殺死‘風塵大俠’杜天奎立下了大功,而小秀卻背著我們太爺不知道,放走了‘長發秀女’林美人兒;所以,才、才把小秀賞給了我們,都怪我們當時也是我們一時糊塗,就把她給奸殺了!好漢爺,就這些,我全說了,求你饒了我吧!……”
聽畢,杜元慶早已三尺神魂暴跳,五靈豪氣升空了:“好哇!畜牲!去死吧你!”
“噗!”“咕嚕嚕”杜元慶手起刀落,就砍了王旦的頭顱;
與此同時,李且卻趁杜雪萍不備,掙脫長劍,邊跑邊喊:“不好了,有刺客,快抓刺客呀!”
杜雪萍一驚,一伸手沒抓住,不由急出了一身冷汗,扭頭看向杜元慶:“哥哥,不好,快撤!”
杜氏兄妹疾轉身形,剛想離去,就聽四麵八方,鑼聲大起,燈火齊明,嘈亂之中,無數官兵已將二人圍了個風雨不透,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