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長發秀女”,小秀背靠門板,心如鼓敲;好久,她才深深地舒了口氣,強穩住了心緒。
可是,小秀邁腿沒走幾步,忽聽一陣怪笑,抬頭一看,不由膽戰心驚,魂飛天外。
張公月麵帶猙獰,偉然卓立,攔住了小秀的去路,凶聲怒氣地喝問:“小秀,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小秀麵蒼如雪,驚慌失措:“啊,我,我沒幹什麼去呀。”
“嘿嘿……沒幹什麼,那我問你,屋中的林美人哪兒去了?說!”
“我、我不知道。”
“哼!好個‘不知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王旦、李且!”
王旦、李且答應一聲,雙雙來到張公月麵前,卑躬屈膝,躬身施禮:“卑職在!”
“你們昨晚殺了杜天奎,功大績高,這個小妞兒就賞給你們了,隻要你們好好幹,以後決不虧待你們!”
“多謝班頭爺!”二賊雙雙回身,奸笑著就向小秀逼近……
小秀驚恐萬狀地看著這兩個惡神凶煞,連連後退,迭聲哀求:“不要!不要!不要!……”
二賊淫目如火,神魂顛倒,終於將小秀逼到一個牆角,開始動手動腳……
雖然,縣衙的後花園景色宜人,花香鳥語,但空中卻回蕩著惡魔的奸笑聲和一個十四歲小丫環的掙紮聲和反抗聲……
張公月來到書房,見了鄭文,回稟道:“稟太爺,寢室之內的林姍姍已被那個賤婢小秀放跑!”
鄭文聞訊大驚,麵色更變:“啊!這還了得!‘放虎歸山,遣患無窮’;張都頭,你看這個林美人會到哪兒去呢?”
“太爺,這還用說嗎?她一定是回杜家寨了。”
“既然如此,我們馬上派人前往杜家寨,抓回林美人。”
“可是,太爺,小人聽說,杜家寨裏還有張豹、李傑兩個武林高手,號稱‘常山二傑’,都是杜天奎的左膀右臂;如今,我們不但殺了他們的寨主,還要追殺他們的寨主夫人,他們豈會交人!”
“哼,不交,我們就一舉蕩平杜家寨!”
“太爺,這‘常山二傑’可不好對付呀。”
“哼,張都頭,你休要掌他人之威,滅自己銳氣;他個小小草寇,有何能耐。本縣就給你一千官兵,前去捉拿,難道這還不行嗎?”
“是!”張公月雙腕一抱,躬身應道;
回到了杜家寨,來到家門外的台階下,林姍姍整整衣衫,理理蓬亂而又仍具魁力的秀發,款步登上石階,推門而入;
此時,年僅十歲的杜元慶雙手抱膝,焦灼萬分地坐在院中的石板上,正在疲備不堪地恭候著母親和父親的歸來;
忽見母親進門,杜元慶猛然歡天喜地地一躍而起,連蹦再跳地迎了上來,拉住林姍姍的手問長問短:“娘,娘,你和我爹,昨晚都到哪兒了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和小妹都好想你們哪!”
林姍姍低頭看著聰明伶俐,天真幼稚的兒子,不由玉淚泫然,悲喜交加,蹲身抱起了杜元慶緊擁在懷,吻著他那張黑而耐看的小臉蛋,很久也舍不得放下:“慶兒,我的好孩子,娘對,對不起你爹,更對不起你們……”
杜元慶眼見母親流淚,不知是什麼原因,於是,一邊用小手為母親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莫名其妙地問:“娘,你怎麼哭了?有人欺負你了嗎?”說著,也忍不住熱淚盈眶了!
林姍姍緊咬下唇,強忍悲慟,勉強一笑,迭聲安慰:“啊,好慶兒,娘沒什麼,真的,娘見你這麼乖,一高興才流了淚的。”
杜元慶似懂非懂地看著母親,又問:“娘,我爹怎麼沒回來呀?”
淚水再次順腮而下,林姍姍既哀痛又絕望,連忙哄騙著說:“啊,慶兒,你爹在一個朋友家裏住下了,要好些天才能回來,你妹妹呢?”
“嗯——”杜元慶想一想說,“她呀,還在屋裏睡大覺呢?真是個懶妹妹。”
林姍姍又親了杜元慶一下:“慶兒,陪娘去看看你小妹,好嗎?”
杜元慶點了點頭:“好!”
來到屋門外,林姍姍抱著杜元慶剛要進房,忽聽房裏傳來了杜雪萍的夢囈聲:“嗚嗚……娘,你不能走,不能走,嗚嗚……萍兒不要你走,不要你走嘛,嗚嗚……你們這些壞人,為什麼要抓走我娘呀,嗚嗚……”
林姍姍輕輕放下杜元慶,一手拉著兒子,推門而入,來到床前,抱起杜雪萍,連聲急問:“萍兒,萍兒,快醒醒,你怎麼了?”
杜雪萍這才從夢中驚醒,睜眼看見母親正抱著自己,連忙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林姍姍的脖頸,放聲大哭起來。
杜雪萍邊哭邊說:“娘,娘,你不能走,萍兒不要你走。”
林姍姍話帶哭腔,顫聲說道:“萍兒,好孩子,不哭,不哭,娘不走;萍兒,告訴娘,剛才你看到什麼了?為什麼哭呀?”
杜雪萍這才放開母親的脖頸,擦擦眼淚,哽咽著說:“娘,剛才萍兒看見許多好可怕的壞人,從天上下來就把娘抓走了,娘,萍兒好怕!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