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張義保上殿跪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知萬歲傳小人前來有何訓教。”
“你可是汝南王府的管家張義保?”
“回萬歲,正是小人。”
“朕來問你,昨夜晚間,你家王爺都做了些什麼,要從實招來,如若不然,休怪寡人無情!”
“是是是,嚇死小人,也不敢弄虛做假,欺君瞞上。”張義保故意斜眼瞅瞅劉天印。
劉天印朗聲說道:“義保哇,據實招來,但講無防。”
“是,王爺”張義保這才重新施禮,衝著唐明皇道:“回萬歲,昨夜晚間,我們老爺沒在府內安息,小人從府內的小丫環們嘴裏得知,說王爺帶著雙鐧出去了,據說好象是去皇宮裏殺什麼人……至於後事,小人便全然不知了。”
太師吳明,心滿意足,暗自慶幸。
“啊呀!義保,你……”劉天印有口難言,有冤難訴,手扶額頭,眼前發黑,身子一裁歪,險些摔倒。
唐明皇隻氣得渾身發抖,七竅生煙,回頭吩咐:“力士,取出金鏢!”
頃刻,高力士去不多時,將鏢取出,恭敬萬分地交到龍案。
唐明皇托鏢在手:“劉天印,朕一向待你不薄,並重用為六部司汝南王之職;哪知你卻不思報國,反而恩將仇報。這支鏢你又如何解釋呢?”
劉天印喟然長歎:“天亡我也!”歎畢,閉目養神,一語不發。
太師吳明心中大悅,竊竊叫好。
盛怒之下,唐明皇命高力士取過了文房四寶,就要刷旨,抄斬劉門家眷。
“萬歲且慢!臣有本奏!”話音一落,一個年青力壯的武將挺身而出,行畢君臣大禮之後,撩衣跪在丹墀之上,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參見萬歲!”
唐明皇和在場文武,無不駭然,不約而同,細看此人……
武將隻生得人高馬大,膀大腰圓,目若朗星,眉分八彩,鼻直口方,頭戴青色禦史冠,身穿青色禦史袍,雪白的護領,一條玄青的絲鸞帶緊煞腰間,足踏一雙透亮的高靿黑靴,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正是待禦史楊慎矜!
唐明皇看罷多時,遂問道:“楊愛卿,你可是要為劉天印求情嗎?”
“萬歲聖明,微臣正有此意;依臣愚見,劉王殺君一案,萬歲應細查後斬,以免錯殺忠良;據臣所知,劉王爺一向忠心耿耿,天地可表,又怎會蓄謀殺君呢?這其中很是蹊蹺,必定大有文章!”
“對,楊禦史所言不錯,劉王一向忠廉,萬歲切不可聽信讒言,造成千古大錯!”話落人出,文班之中,宰相張九齡、翰林大學士,大名鼎鼎的“詩仙”李白,也紛紛跪倒求情。
唐明皇一驚,連忙說道:“楊禦史,張丞相,李學士,你們隻知其一,不曉其二,這人、物證俱在,朕還有何可查的呢?”
李白奏道:“萬歲,劉大人乃國家棟梁,朝廷命官,安能殺君造反呢?依臣看來,這其中另有隱情,必然有詐;故而,臣勸萬歲尚要細查後審,三思而後行,方為上策。”
張義保連連叩頭:“小人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捏造謊言哪!”
大師吳明也連忙跪奏:“萬歲,楊禦史隻是一介武夫,張丞相又年邁糊塗,李白又隻是個舞文弄墨的學士,這其中奧妙他們又怎能曉得?不過他們一心為國,唯恐萬歲錯殺忠良,國家受損,精神可嘉,臣乞萬歲,予以嘉獎!”
“是啊是啊,皇上,請恕奴才多嘴,劉天印以前忠心,哪也不能擔保現在呀。這人一上了年歲,最容易見易思遷嘛。”高力士也躬身插嘴。
這時,新任宰相李林甫也出班跪叩:“萬歲,太師和高公公所言不無道理,還是斬草除根,免除後患為妙!”
唐明皇暗道:哼,虧得你們這些人還口口聲聲,自稱忠良;可當朕昨夜遇險時,你們這些所謂的“忠良”又都跑哪兒去了?若非太師及時救駕,隻恐怕今日朕早已一命歸陰了……思此,遂道:“眾位愛卿,此事乃朕之所曆,自然無可非議;況且,你們既言劉王有冤,能否拿來證據?”
楊慎矜一時無言以對,扭頭看向張九齡;
張九齡也啞口無言,扭頭看向了李白;
此時此刻,李白也無可奈何地輕歎一聲,看向劉天印!
唐明皇不禁勃然大怒,“啪!”的一聲,拍案叫道:“大膽,既然捕風捉影,就勿信口雌黃,尚不退下!!!”
“臣等遵旨!”三人敢怒不敢言,不再多言,隻得繃怒而退,心中憤憤不平;
唐明皇複又麵向百官,厲聲宣布:“劉天印身為一國王候,身居重職,卻不思報孝國家,反而殺君篡位,反叛朝廷,犯下了滔天大罪,死有餘辜;朕意已決,眾卿休要再與他求情,抗旨者,縱然龍子龍孫,皇親皇戚,也嚴懲不貸,一律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