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點見識。你洗完以後我還可以用這個澆花，不會浪費。”帝釋天的話怎麼聽怎麼讓人牙癢癢。
冰淩提醒自己識、時、務，遂明明咬牙切齒著，偏偏還笑出了一臉的春光明媚，她看向他：“那不如送你喝？”
對，不挑釁她就不是冰淩了！
帝釋天挑眉，冷冷清清道：“喝？我沒有受傷，喝這個暴殄天物。”他的反駁不溫不火，令得冰淩氣絕，一時不知該如何發作。
“在山河雨露之水裏呆滿一個時辰才行。”就在冰淩的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當口，帝釋天添了一句話，慢慢悠悠的聲音宛如火上澆油。
“我就呆兩個時辰，你能拿我怎麼樣？”冰淩想也不想地反唇相譏道。
“賭氣？”帝釋天在門口站定，微微向後偏首。他的反問聽不出一丁點兒反問的味道。
“我和你有什麼氣可賭的？”冰淩磨牙。
帝釋天想了想，最後正兒八經地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冰淩惱羞成怒，強忍著肚子即將脹開的憤火，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她在水裏憋了不知道多久，反正又憋不死她，她樂得清靜。直到有人開始攪動一桶的水，她才“嘩”的一聲鑽出腦袋來。
然後果然見到帝釋天一臉從容地在她還泡在水裏的情況下，開始將山河雨露往外舀。
“你在幹嘛？沒見我還要泡嗎？我說過要泡兩個時辰！”冰淩氣鼓鼓地一把握住帝釋天的手，製止他的動作。入手頗為寒涼的觸感讓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帝釋天任她握著，很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特別誠懇地道：“可是，就這個時候的水澆花最好。”
冰淩“嘩”的一聲從木桶裏直起身來，然後極度土匪地揪住帝釋天的衣領子，逼迫他和她麵對麵，聲音有些危險：“我還不如……你的幾朵破花？”
帝釋天想了想，異常認真地答非所問道：“我的花沒有一朵是破的。就算被摘了，隻要根還在就會長出來。”
冷冷淡淡的一句話噎得冰淩直翻白眼，這個人究竟是真糊塗還是在裝糊塗？如果是之前，冰淩肯定扯扯嘴角，想也不想就果斷拍板：肯定是後者！
確實，按理來講，天庭中人就都該以算計人為樂趣，這個人也不可能例外。所以她才總覺得這個人救她是出於某種利用心理。可現在看來……好像又不像。
總之，她感覺哪裏都怪怪的，可偏偏說不上來到底哪裏怪了。
“有問題？”帝釋天見她神色古怪，隨口問了一句。不過，他縱然還是麵無表情，那雙明如秋月的眼睛卻是對上了冰淩的瞳眸，不僅沒有瑟縮的意味，還出人意料的坦蕩……
對了，就是因為他的眼神！冰淩被這樣幹淨澄澈的眼神看得頭腦一熱，忍不住騰出一隻手來撫上帝釋天的額頭：“喂，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
說實話，若非眼前這個男人的確比較像天庭那旮瘩出來的“道貌岸然”貨色，加上她親眼見過他的實力，她根本不相信帝釋天此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在試探，卻也不完全為了試探。
“有毛病？我自己怎麼倒沒發現……”帝釋天自言自語後，還真伸出一根手指點在自己的玉枕穴，法力順著腦中筋脈循環了一遍，他才一本正經地對目瞪口呆在冰淩道：“應該沒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