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入宮
第1章初入宮
透明的珠串閃著晶瑩的光，搖曳著叮咚作響，珠簾外可見宴客大殿上的流光與溢彩。一個時辰的長久站立已讓我雙腳發麻，身著一襲淡粉色長袖舞衣，頭戴金鑲玉步搖，我隻覺頭重腳輕，不自然間便發起了呆，盯著眼前晃動的珠簾，雙眼被閃得絢麗綺彩。
恍如三年前我初入宮，冊封大典上我亦在簾後等候，在身後麽麽的提醒下我正抬腳進場，被一聲尖細“請安柔公主——”嚇的一個不穩撞在一旁門梁，鼻紅臉紅，以至於在場所有人以為我是喜極而泣。
“不知欣賞了這麼多表演，北庭王可盡興？”一曲罷了，絲竹聲停，隱約間可聽見父皇溫和而不知威嚴的聲音。
“確實精彩非凡，小王十分盡興。”溫和內斂的語氣，流利的漢語，難以想象這出自一個外族人之口。
“如此甚好，接下來這最後的一場表演，可是朕特地為北亭王準備的，北亭王可要好好欣賞。”父皇話音剛落，一旁陳公公已拉開嗓子唱禮，“請安柔公主——”
“額”，被這尖細嗓音震得頭皮發麻，我不由得無力扶額，深感果然還是不習慣。
下一刻我便蓮步輕移，款款出簾，即便內心有著些許不爽這矯揉造作之態，但仍不妨礙我步履輕盈。行至大理石砌成的殿堂站定，我微微屈膝頷首，一一請安，“塵兒見過父皇，見過北庭王。”
“嗯。”能想象父皇定是隨意的一揮袖，“開始吧。”
我輕道聲“是”，緩緩退後，身後舞伴已站定，絲竹樂響，我開始跳起不知練了多少次的舞蹈。
其實按理來說公主本不應該從事舞姬這一如此拋頭露麵的職業，但一方麵拜娘親所賜我舞蹈天賦凜然，舞姿著實非凡，另一方麵我十四歲才進的宮，地位並不尊貴，也就無所謂有失身份。更何況為父皇省了筆供養舞姬工資，算是為節約國家財政支出做出了些許貢獻，父皇也表示十分欣慰。
一曲舞畢，父皇詢問北庭王有何評價，北庭王本應客套誇讚幾番，大家哈哈一笑我便可以安然退場。我正想著回去與蘇璟一同在冷月湖邊啃雞腿，北庭王卻突然拆起了台，“公主跳的不錯，隻不過小王對舞藝研究甚少，身在漠北，更欣賞北方女子的豪邁舞姿，隨性大方。”
拆台的過於迅速，一時間眾人不知該作何反應，我內心琢磨著，這應當是說我們大燕國的舞太墮落太腐敗，也就是進一步說我們大燕國太墮落太腐敗。
我就此打住往政治高度方麵上升的念頭，微微一抬頭淡淡道：“北庭王的意思是不滿意咯？”
此話語氣略顯不敬，一旁父皇及時喝住我：“塵兒，不許任性。”
北庭王擺擺手，顯得很是大方：“無妨，公主並未衝撞，確實小王魯莽了。”
既然父皇已發話我也不好再繼續說些什麼，隻是在低頭前我飛快地衝北庭王瞪了一眼。
北庭王似是一愣。
父皇繼續圓場道：“方才小女所跳乃大燕國著名的大燕舞，意在表現我大燕國女子的溫婉柔美，姿態綽約，不知與你北胡女子相比，如何？”
北庭王舉起一旁酒杯，沉吟道：“貴國女子溫柔如水我見猶憐，實在是令人垂醉，大燕國不愧是美人之沃土，佳人之搖籃。”說著抿了一口酒。
父皇微笑點頭。
北庭王放下酒杯：“隻不過，小王更喜歡我北胡女子的張揚肆意野性灑脫，小家碧玉不是北胡女子，相信這是貴國女子所缺乏的吧。”言畢一掃四周眾人，溫和笑道，“當然這隻是小王一番拙見，不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