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樓,是個大隊部。
在我們老家,至把行政村所在地,稱為大隊部。
口頭語裏,沒人說麼行政村自然村的,都說哪個大隊哪個村兒的誰誰。
我們鎮一十餘個大隊,最大的是雒潁河大隊,就是我們村。
其就是李家樓大隊,就是這行動的第一個目的地。
雒潁河大隊,個農曆的雙號日,有市,所以我們村也雒潁河。
李家樓大隊,農曆的單號日有市,所以也李家樓。
李家樓在我家東方,線距離十裏左右。
在我們鎮的鄉下,個村和個村的線距離上,大都有小,我們稱為“斜子”。
國道,省道,縣道的柏。加上村村的水泥,這些都屬於大,呈方格狀。
大不能連的村之間,都有小,從田地穿過,呈對角線狀。
這些田間小道,是斜子。
鄉下不稀罕地,我們那一帶的民風很古樸,斜子經過的田地主人家,以前不反感斜子,因為大家都方便。
我二奶奶出逃,怕人發現,不愛走大,愛走斜子。
夜裏走斜子,莊稼地裏蟲鳴四起,各種古怪的聲音都有,要膽子大,二奶奶得的病,似乎對這些聲音有免疫力。
我們幾個,議定線之後,在我一聲呼哨裏,紛紛躍上自行車,駛入斜子,奔李樓而去。
當時暑假,莊稼地裏以玉蜀黍為主,玉蜀黍玉米,我們那不玉米,嫌不好聽。
玉蜀黍有一尺多深,還沒到拔草的時候,斜子兩端地裏勞作的人少。
也有瓜田,種瓜和甜瓜為主,個瓜田的地頭,都有個三棱錐型瓜棚,錐口正對瓜田,有人在裏麵看瓜。
泥土的味道,莊稼的氣息裏,可能含有某種興奮劑的成分,這是我的猜測,因為走斜子,都會莫興奮起來。
尤其成群結隊時,很容易群情亢奮,我們仿佛不是在找走失的二奶奶,而是追隨他老人家的腳,歸大自然。
我們一駛入斜子,立刻興奮起來,老三起頭,一首一首的合唱歌曲。
老三是我家的歌王,能模仿各種風格和調調的明星。
老二跟著唱,心裏的陰霾,也漸漸散去,從歌聲裏就能聽出來。
老二的歌聲,音變成中音,中音變成高音,高音上不去,不停的咳嗽,而音色來透幹淨。
老二是我們幾個裏麵,智商最高,最聰明的一個,心細如發,頭發梢子上長滿觸角,隻是容易情緒化,脾氣大。心情一好,優點馬上出來了。
老二突然一聲呼哨,大家立刹車停住。
我們兄弟天協作找二奶奶,協作幹農莊稼,還有各種體行動務,之間有很多默契和協作工,不能眼神時,呼哨就是用的一種。
緊急情況下,一聲短促的呼哨,說明發現緊急情況,呼哨又分好幾種,緊急的呼哨一響,相當於行軍的立定口令,必須令行禁止,避免撞車。
老二下車,紮住車子,從斜子邊上的一棵玉蜀黍上,出一隻襪子,舉到眼前看了一下,跑向前,遞給我:大哥,二奶奶的襪子。
我們紛紛下車,看見老二發現襪子的地方,有幾顆倒伏的玉蜀黍。
二奶奶從這裏走過,曾坐在這裏,倚著包袱休息過片刻,而包袱沒紮緊,一隻襪子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