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崽崽(二)(1 / 3)

舒瑤緊跟其後,嚴肅認真地告訴自家崽崽:“爸爸的都是真的。”

前不久,一直有合作的千野老師帶著他的妻子登門拜訪,他的妻子是那種標準的“大和撫子”,笑起來十分溫柔。

在這點上,梁衍倒是沒有謊。

梁斐朋友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呀。”

“不過,”梁衍忽然話鋒一轉,“這畢竟是日本那邊的習俗,我們平時不會這樣講。”

梁斐鄭重地點頭。

稱呼的風波就這麼有驚無險地過去,舒瑤鬆口氣,順手拿過紙巾,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她仍舊有些後怕。

太驚險了。

好在梁斐心思單純,完全不了解大人世界的險惡。

他真的以為隻是個簡簡單單的稱呼。

晚飯後,梁衍負責驗收梁斐今日的學習成果,而舒瑤洗過澡後,啪嗒啪嗒,穿著鞋子跑去床上,專心地看今日更新的新番。

她如今過的十分自在,簡直就是先前夢寐以求的那種生活。因工作性質,她極少出門——梁衍為她專門在家中建造了頂級錄音室,會有專業人士過來幫助她進行錄製。

從梁斐出生到現在,他的教育一直由梁衍和專業育兒師負責。

甚至,舒瑤都不曾喂過他一次。

而梁衍,也在梁斐誕生後去進行了某項手術。

他對舒瑤:“有一個意外就夠了,我不想再有第二個。”

舒瑤深以為然地點頭。

她翹著兩隻幹淨的腳,趴在床上認真看漫畫,剛剛看到一半,聽到門響。

舒瑤沒有抬頭,感受到梁衍身上淡淡的香氣,他俯身,親吻舒瑤的側臉,脖頸,鎖骨,低聲問:“今用的哪種沐浴露?怎麼這麼香?”

舒瑤嚐試推開他:“就是你剛剛買的那一種呀。”

她不知道梁衍究竟是從哪裏來的旺盛體力,昨一次,下午在書房一次,現在竟然還有精力逗弄她。舒瑤仰起脖頸,手指深深插入梁衍發間。

他身上的香水氣味愈發濃鬱,舒瑤微眯著眼睛,難以自抑地從喉中發出聲音。

梁衍吸吮著她的脖頸:“乖一點,以後咱們隻在床上這些話,當著孩子的麵,就收斂一下,好不好?”

一句話弄的舒瑤麵紅耳赤,急忙反駁:“我不是故意的,順口了嘛。”

梁衍抱著她,一路抱到落地窗前,笑:“好,都聽瑤瑤的。”

他輕啄舒瑤的脖頸:“今試試站著。”

舒瑤閉上眼睛,承受著梁衍的親吻。

另一側,梁斐同學剛剛接受完父親的教學成果驗收,有些睡不著,認真地用手機和好朋友進行聊。

論輩分,蕭懷信和蕭令儀都比他要長上一輩,但事實上,他們也不過比梁斐大了四歲而已。

梁斐和這對龍鳳胎的關係很好,經常找他們聊玩耍。

梁斐打字:[懷信,維景叔叔的求婚又失敗了嗎?]

蕭懷信:[嗯]

梁斐:[不是寧阿姨已經懷孕了嗎?]

孩子想不通。

蕭維景是父親的表弟,年紀已經很大了,到現在沒有結婚。

雖然梁衍早早地教育過孩子,結婚與否是一個人的自由。

人可以選擇結婚,也可以選擇不結。

但蕭維景不一樣,他是被迫不結婚。

他有個女友,兩人之間戀愛拉鋸好多年,到了如今,女友都懷孕了,卻還是不肯嫁給他。

蕭令儀:[所以啊,維景哥哥真的好可憐哦,這都老來得子了,還不能父憑子貴]

蕭令儀:[下周一起玩嗎?]

梁斐:[我需要問問我爸爸]

想到這裏,梁斐將下午聽到的那個冷知識分享給了兩個好朋友,不解地問:[你們父母平時在家裏也這樣互相稱呼嗎?]

梁斐知道自己媽媽平時喜歡叫爸爸為“哥哥”。

他對這個稱呼沒有什麼意見,畢竟《射雕英雄傳》中,黃蓉還稱呼郭靖為靖哥哥呢。

這隻是戀人間的稱呼。

但今晚上的這個稱呼,嚴重超出了梁斐朋友的認知範圍。

蕭令儀滿不在乎:[叫這算什麼?我媽媽還叫爸爸為二叔呢]

蕭懷信:[都是大人之間的特殊愛好]

蕭懷信:[等你長大後就懂了]

梁斐盯著蕭懷信的回複看了半,恍然頓悟。

大人的世界十分複雜,他的確需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弄明白。

正如他不明白,為什麼有時候媽媽的脖子和手腕上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痕跡。

父親很愛母親,這種愛超過他愛任何人。梁斐先前羨慕同齡人會有弟弟或者妹妹,但父親告訴他,不會再給他增添。

一想到這裏,梁斐深深地歎了口氣,拿起筆,開始寫今的日記。

他的日記本很厚,有好幾本,其中有一本,是舒瑤和梁衍為他寫的。

從舒瑤剛剛檢查出來懷孕。

梁斐認真地打開日記本。

第一頁,是舒瑤娟秀的字體。

“給我即將到來的寶貝”

他認識的字已經很多了,足夠讓他來進行流暢的閱讀。

第一篇日記是舒瑤耐心記下來的,當醫生確認懷孕之後,梁衍當晚幾乎沒怎麼睡覺,還會把耳朵貼到她腹上去聽聲音。

當然被舒瑤笑著念叨了幾句。

孩子太了,隻有肚子的咕咕嚕嚕聲,不會再有其他動靜。

當他在肚子中第一次活動的時候,舒瑤表述了自己的心情,有點怕,還有些緊張。

舒瑤在這本日記中分享了許多趣事,譬如她堅信吃葡萄會讓孩子的眼睛又大又亮,為此吃了好多的葡萄和提子,直到梁衍哭笑不得的阻止她,解釋這些還是要靠基因。

其中,有幾篇日記,並非舒瑤的筆跡。

而是梁衍寫下的。

那幾篇日記中,梁衍寥寥幾筆,提到舒瑤的身體狀況。

懷孕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大的負麵影響,但偶然的著涼,讓她發起了高燒。

孕婦高燒後用藥必須十分謹慎,舒瑤不肯吃藥,和醫生溝通後,隻用退燒貼,依靠物理降溫,才勉強撐了過去。

她無法再堅持寫日記,但又固執地不想讓日記就此斷掉,便委托梁衍寫下。

與舒瑤可以洋洋灑灑寫一大堆不同,梁衍寫的很簡短,少帶感情來描述此事,隻是在末尾,增添了幾句話。

“給我尚未出世的孩子,不知你是男是女,媽媽為了你的誕生付出許多。她本來是個吃不了苦頭的人,卻甘願為你承受痛苦。”

“但願你能理解媽媽的一片苦心。”

後麵有幾行字,被黑筆塗掉了。

但這也沒關係,梁斐已經從其中讀到了濃濃的父愛。

每每讀到這幾頁,梁斐都會發自內心地想,今後一定要好好地聽媽媽的話,不要讓她失望。

他合上日記本,心滿意足地爬到床上休息。

浴室裏,梁衍坐在浴缸中,而舒瑤則是坐在他身上,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她:“阿斐現在應該在寫睡前日記吧。”

梁衍滿手泡沫,在仔細地給舒瑤清洗著頭發。

用的洗發水是甜甜的橙子味,把她頭發上不心沾上的氣味蓋掉。

梁衍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舒瑤想起先前梁衍替她寫的那幾頁日記,不滿:“當初你也太任性了呀,怎麼能在日記本上寫那種東西,寶寶看到後會難過的!”

當初舒瑤生病,隻能讓梁衍替她寫日記。

梁衍中規中矩地記著,最後一頁卻寫了了不得的東西。

“但願你能理解媽媽的一片苦心。”

“畢竟你隻是一場意外。”

梁衍無奈:“還不是瞧那家夥在你肚子裏折騰的煩人。”

舒瑤努力把臉貼在他胸膛上:“那可是你兒子哎。”

梁衍衝幹她發上的泡沫:“我疼他,是因為他是你好不容易才生下來,有你的血肉。”

舒瑤為梁斐鳴不平:“別人都父愛如山,到了你這裏,就是父愛如山體滑坡、山崩地裂 、山崩海嘯!”

“成語學的不錯,”梁衍慢條斯理地揉搓著她的發絲,“父愛全給了你,這還不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