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裏一片靜悄悄的,鄭淙元看完了所有的折子,突然心裏一空,無所事事空了的腦袋讓他有些煩躁。

隨即拿起一本書冊,剛看了兩頁又扔了出去。

其令聽到屋內的動靜,轉頭朝屋內看了一眼,卻沒有敢進去。

鄭淙元再拿起一本,端王說的不錯,如今是念如最好的選擇,可是,端王又如何知道那宗世子真正的性子,這些世家大族又怎麼會真正的容忍念如這樣身份的女子。

鄭淙元放下書冊,書桌上的茶水已經涼透,沉底的茶葉透著灰敗的氣息,鄭淙元將茶杯朝著前方推了推,省的礙眼。

那宗世子就病得如此巧合,而且如此巧合的隻有念如的八字相配。

鄭淙元想要冷哼,卻找不到冷哼的理由。

其金、其羽查來的結果十分詳細,除了司雁湖的那一次是巧合外,其他的一切與宗聖世家的說辭都對得上,合情合理。

宗雲騫的兩次瘋狂舉動先是遭到了宗聖府所有人的反對,這在鄭淙元的意料之中,不難理解,宗雲騫那個時候就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乾道寺的這些本事自然被他學了去。

等真的病重,那宗聖府的人這才慌了神,慶國公親自去的端王府,沒有任何讓人懷疑的地方,宗聖府更是體貼地直接去延平太後跟前直接求了恩典。

所以,慶國公與端王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鄭淙元不用猜也知道了一二。

那個時候宗雲騫病重不治,慶國公死馬當活馬醫,自然會同意端王想要將鄭念如留在身邊的條件。

可是,那宗雲騫竟然好好地活了。

鄭淙元雖然不相信這些,但是乾道寺在命數氣節上的所能做到的,遠遠不止這些。景治帝早已經是氣數已盡之人,乾道寺能夠將人拖到今日不死。

鄭淙元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更找不到站出來阻止這一場婚約的理由。甚至自己可笑的內心隱隱地也在勸說著他不理智的、煩躁的心緒。

無論如何,這一次,對於鄭念如來說是一個好的機遇。

那宗雲騫並不是身世背景普通的,有鄭念如救命之恩在,足以保鄭念如在宗聖世家日後的太平日子。

更因為宗雲騫不是普通身家背景,他連出手的理由都沒有。

其竹悄悄地走過來,何管家讓他送茶進去,其令搖搖頭,這時候誰進去誰倒黴。

屋內突然出現了腳步聲,其令立刻繃直了身子,回頭躬身,其令趕緊端好茶,門已經開了。

“太子——”

“殿下——”

鄭淙元沒有應,直接向外走去。他隻是去說一聲,說一聲而已。

其令看了一眼外麵升起的朝陽已經到了廊上,太子殿下一夜未睡,這個時候去哪?跟不跟?自然是要跟的……

其令給其竹使眼色,其竹慌忙將茶放進了書房裏,匆匆出來,兩人也不敢靠著太近,直到鄭淙元從側門進了那熟悉的小道,其令一愣,這是多長時間沒有去了?而且,這是白天,說不會在宮裏遇到人,遇到人倒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郡主已經許配給……

其竹也是一臉震驚,可是,鄭淙元的身影讓他們來不及多想,隻能趕緊跟了上去。

鄭淙元看著熟悉的路,那夜晚中帶著神秘的道路,卻想不到在白日裏青苔叢生,荒草爬滿了院牆。所以,這就是她經常走時看到的?他隻想去以一個兄長的身份,告訴她一些往後該注意的,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告訴她,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可以托付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