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念如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視線昏暗,微弱的燭火從蔓紗中透進來,模糊不可見,床前腳踏上裹著一張薄毯睡著的正是念夏。

鄭念如恍然,那時候的念夏已經不在了,她依舊是青蔥的年歲。

而腦海裏清晰可見的記憶也隻是一場春夢而已,鄭念如並未驚動地上的念夏,而是呆呆地望著蔓紗外,天沒有大亮,微微的光壓過在燭火的亮,一切都寂靜無聲。

鄭念如很久沒有想到以前的事情,居南一後來和她已經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甚至對她做的那些荒唐事早已經不想管。

所以,那個時候,不是鄭淙元故意安排,隻是她無法忍受孤獨,沒有了鄭淙元的日子,隻能沉浸在醉生夢死之中,靠著那些驚豔的、賞心悅目的麵孔忘記塵世。

鄭念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間會做這樣的夢,內容真實的猶如在夢中醉生夢死一場,下一刻,鄭念如突然醒悟地一笑。

是啊,就算是有著青蔥的年歲、稚嫩的麵孔,但她到底是經曆過男女之事的,所以,鄭念如將這一切歸因與時間。

“郡主,您醒了?”念夏突然坐起身,帶著睡夢中的迷糊,揉著眼睛,下一刻立刻爬了起來,支開了蔓紗,天色依舊還未亮,透著隱隱的朝陽的紅。

睡在外間的雪柳聽到聲音,匆匆趕了出去,一眾侍女們還沒有準備好,雲娘先一步走進來。

看了一眼念夏,今日怎麼醒的這樣早?

念夏有些不知所措,她醒的時候,郡主就這樣坐在床上發呆,她也不知道郡主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郡主,天色還早,要不再睡一會兒?”雲娘小心翼翼地問著。

“不必了,起吧。”鄭念如不想回憶,那一段的時間她也並不想多回憶,有些事情做過了,過了,也就覺得索然無味。

雲娘見此也不多說什麼,給雪柳一個眼色,侍女魚貫而入,拂冬、念夏親自伺候著梳洗完,雪柳帶著捧著衣衫進來的侍女,站在了鄭念如的麵前。

鄭念如看著侍女手中捧著的衣衫,比平日裏穿的要鮮豔許多,還有兩套外出才會穿到的。

鄭念如看向雲娘。

“郡主,今日宗世子那邊……”雲娘有些拿不定主意,看郡主的模樣,似乎是不太願意出去的。也是,原以為著宗世子會是個可靠的,沒想到卻是有目的的。雲娘也鬆了心思,原以為郡主這一次能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日後也算是順風順水了。可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

但總也比被困在宮中好一些了。

雲娘見鄭念如不開口,正準備擺擺手,讓拿著衣衫的侍女下去兩個,隻留下鄭念如平日裏喜歡穿的那幾套。

“就那套吧。”鄭念如指了指那件銀紋繡百蝶的那一套,外罩著純藕色絲綢罩衣,綢緞的貴氣在晨間的光線中飽滿柔和。

雲娘一愣,郡主這是同意出去了?頓時整個人都活絡了起來,指揮著侍女們伺候著用了膳。

鄭念如帶著雲娘、念夏和杏雨出宮,鄭念如看著忙忙碌碌收拾著要帶出去的念夏和杏雨,從裏到外都透著高興。

鄭念如想,如果這一輩子她嫁給了宗雲騫,也許就避免了她們後來的結局吧。

嗯,這一輩子沒有了謀上叛亂,那就沒有了戰亂,自然不會有那麼多人慘死。至於其他的,又關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