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原尋思著也許應該去看一下新聞才能做出判斷,至少夜裏在俱樂部時他是沒有發現有媒體記者的存在,也許他們混跡在圍觀群眾之中,或者在他離開以後。
“報案?都是些什麼人啊?據我們調查,那些被朱永義團夥殺害的都是沒什麼親友的人,就算有人報案,也早就報了啊,這些人都是從哪冒出來的?”在鄧原思考之際,曾秀先提出了疑問。
“還不都是看了新聞報道,認為親友的失蹤都跟夢之幻俱樂部有關,也根本不管失蹤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跟剝皮案到底有沒有關係,一門心思的全衝著你們一隊來了。”副局一說這個直皺眉頭,“你說人家報案,咱們作警察的也不能不理啊。我想了一下,也許這些被報失蹤的人裏麵,沒準還真有跟俱樂部有關的呢,先安排人做登記調查吧,然後再跟你們的核查綜合一下,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鄧原覺得副局說得有道理,核查工作再急,但也要講究細致,尤其在罪證這方麵更是不能有一丁點兒的馬虎。這些一窩蜂來報案的人,看似給市警局帶來了混亂的局麵,但從另一個角度想,他們也是在幫助警方破案。從總體時間上講,朱永義團夥的犯罪不單隻在夢之幻俱樂部,早在俱樂部成立前就已經有了,那麼這些皮源的範圍就非常的廣了,時間和地域跨度都很大,而他們手裏掌握的僅僅是大量沒有主的人皮製品。鄧原曾一度頭疼該如何把這些人皮製品化零為整,找到各自的主人,現在好了,有大批的人來報案,完全可以從被報失蹤人反方向來核對那些人皮製品,不管希望大不大,至少可以節省時間、減少工作量。
“可我們的人手哪夠啊,能用的全都派上去了,全局的人都在熬夜加班呢。”曾秀沒有想到鄧原所想的,她所擔心的是人員不夠會造成延時結案。
“沒辦法啊,沒瞧我都衝上去了嘛。”副局歎道。
“我覺得,這對於咱們來說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我去從核查人員中抽出一部分人來專門負責這一塊吧。”鄧原說完就要朝門口走去。
“小鄧,你等一下,我還有話沒說完。”副局馬上製止了鄧原,放下杯子站了起來,“你別去了,剛才局長找我商量過了,從現在開始,你們一隊隻負責案子,其它的什麼都不管,核查我們會安排人來全權負責。”
曾秀鬆了一口氣,鄧原則問道:“這樣合適嗎?剝皮案沒有人比我們一隊更了解的了,核查工作少不了我們的協助的。”
“有什麼不合適,媒體在給我們施壓,今天是集體報案,明天指不定又會發生什麼事。輿論的威力你應該能想到的,現在首要的就是破案、結案,如果我們所有人全都拴在了核查工作上,隻能造成案子的拖延,到那時我們就更被動了。”副局拍了拍鄧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鄧啊,你的擔子非常重啊,剝皮案的偵破就全靠你們一隊了。你放心,我和局長會幫你掃清一切障礙,你們必須把這個係列案給我拿下,這是局裏給你們下達的命令!”
“我明白了,我們一隊一定會全力以赴。”鄧原接受了局裏的安排。
副局走了,他還有更頭疼的事要處理。
鄧原看了眼曾秀,一副被解放的表情,可他卻一點兒也輕鬆不起來。破案、結案,談何容易啊,他寧願埋身於枯燥的核查工作中,也不願意與杜宏之輩正麵交鋒,他不是怕杜宏這個人,他是怕自己沒有底氣!說到底,還是沒有證據,現在的他對證據這兩個字簡直是恨之入骨。
可鄧原又不得不麵對這個問題,他理解局裏的苦衷,無論是上到局長,還是下到每一個警務人員,都麵臨著巨大的輿論壓力,案子不完結,誰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更何況,他也答應了白菊,給西區分局一個交待。鄧原感到了自己的周圍布滿了眼睛,一雙雙期待的眼睛。
“鄧隊,我們下麵該做什麼?”曾秀看著發呆中的鄧原,及時地提醒了他。
“看新聞。”鄧原不夾思索回答道,隨後他走到辦公桌前打開了電腦。
“你說什麼?”曾秀沒想到鄧原會這麼回答,她以為鄧原會馬上帶領她撲向案子,或者去找杜宏的麻煩。但她知道鄧原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於是,跟過去湊到了電腦跟前。
快速打開網頁,隨便看了幾個大型門戶網站,頭版頭條全都是剝皮案、夢之幻俱樂部、朱永義等字眼的報道。報道內容篇幅不算太長,但用詞都很誇張,什麼剝皮殺手、夜魔使者,就連夢之幻俱樂部都被形容是血腥之城,對於那些受害人更是被說成是,以另外一種形式遊活於人世間。還有的更是與一些歐美恐怖片相比較,字裏行間都表露出,這不是一係列殘忍的刑事案件,而是即將要搬上屏幕的驚悚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