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夜審(2)(2 / 2)

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朱永義聳了聳肩,“銷屍滅跡了。”

鄧原:“具體些。”

“難道鄧警官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東西叫溶屍水嗎?”朱永義撇了撇嘴。

溶屍水,強硝酸與強鹽酸的結合體,鄧原當然知道,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朱永義竟然會用這個。鄧原終於明白朱永義為何在說小芬和張婷的時候不是用了殺死這個詞,而是用了從世界上消失,這真是徹底的消失啊,屍骨無存!唯一還留在世上的就是那一身被剝下來的人皮,現在還止不定在什麼地方被什麼人把玩欣賞著。朱永義啊朱永義,你真是絕到家了!

鄧原馬上緩了過來,因為他想到了案子裏的另外三名死者,“那為什麼羅莎的屍體沒有被溶掉?”

“噢,羅莎啊,”朱永義想了一下,“換種方式唄,老玩那溶屍水我也膩歪,人不能一輩子總吃一樣東西啊是吧,總得換換口味嘛。再說了,羅莎怎麼也是我的客戶,她全身的整形都是我負責的,算是對她的一種特殊照顧吧。”

“特殊照顧?榮靜和楊麗麗呢?她們也被你特殊照顧了?據我所知她們兩個好像不是你俱樂部裏的客戶。”這一點鄧原是猜測的,介於夢之幻俱樂部客戶資料是否真實準確,必須逐一調查清楚才能知道榮靜和楊麗麗到底是不是俱樂部裏的客戶,但接到線索後就馬上去了薊縣,一直沒有騰出功夫來,所以,隻能假設她們是俱樂部的客戶,再看朱永義的反應。

“鄧警官怎麼就那麼肯定她們不是呢?難道這麼短的時間內鄧警官就已經把俱樂部裏百來號客戶的情況都調查清楚了?”朱永義搖著頭說道,否定了鄧原的假設。

對此,鄧原無話可說,他隻能等查清了所有客戶的身份,以及那些監控錄像後才能知道答案了。於是,他換了個問法,“可我肯定的是,這兩個人都沒有做過整形,為什麼她們享有羅莎般的特殊照顧?”

“沒有為什麼啊,其實很多事情都很簡單,是你們警方把它搞得複雜了。人做事有認真負責的時候,也就有隨心所欲的時候,我不喜歡一成不變,偶爾來幾個特殊一些的反到更有意思。”朱永義淡淡地解釋道。

鄧原:“那麼,你就把對榮靜和楊麗麗的特殊性具體地說一下吧。”

“也沒什麼了,就是我在俱樂部的地下密道裏待厭了,想出來玩玩,於是,就找了服裝廠的倉庫和西郊荒地的一處平房。還別說,那裏的環境還真不錯,沒有人打擾我,真是暢快淋漓地享受了一把。”朱永義說完,還特意用表情把享受這兩個字好好的表現了一下。

“具體細節!”鄧原又拍了桌子,“具體時間、地點還有過程。”

“今年1月9日淩晨,我把榮靜弄暈運到第一服裝廠的一個庫房裏,剝了她整個頭部的皮,然後棄屍在那裏,就這麼簡單。”朱永義瞟了鄧原一眼,有些不情願,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看似比鄧原剛剛還原朱永義的犯罪過程要精簡了太多,卻包含了許多的玄機。鄧原沉默了,他看著朱永義,腦子裏快速閃現出榮靜那個少得可憐的案宗。首先一點,根據現場血跡和痕跡判斷,第一服裝廠的庫房不是第一作案現場,榮靜是被害後被遺屍到那裏的,這與朱永義所說的不符,可這種疑問鄧原又拿捏不準。他沒有去過庫房的現場,所有信息都來源於案宗,對於血跡和痕跡沒有一個直觀上的判斷,也許這裏存在著某些問題,也許朱永義在行凶後做了手腳,使現場的情況看似不是第一作案現場。

鄧原不想懷疑楊波他們的工作能力,可案子未破,參與案件偵破的人員又像沒頭蒼蠅一樣亂了陣腳也是事實,這種前後的矛盾使得他不得不訊問具體的細節,“庫房裏什麼樣?在什麼位置?”

“庫房裏還能什麼樣啊,當然都是布了,位置嘛,我想想啊,太久遠的事了……”朱永義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當然在服裝廠區的後麵了。”

回答得準確,與案宗裏記錄的一樣,可是這些回答又不能完全說明問題,服裝廠的庫房裏存放的是布,這恐怕連幾歲的小孩子都知道,而對於大型的廠區來說,庫房之類的也都安排在後麵,鄧原無法作出準確的判斷,隻得又繼續問下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把榮靜弄暈的,用的什麼?”

“還能有什麼啊,無非就是乙迷、三唑侖、迷煙,甚至連安眠藥我都用過。”朱永義又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鄧警官,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些東西啊!”

鄧原:“具體是哪一個?”

“鄧警官,你這不是為難我嘛,”朱永義的表情又變成了苦臉,“我罪行滔天啊,我都不記得我弄死了多少人,你問我半年多前的事,誰記得住啊,你記得住你半年多前都穿過什麼衣服,吃過什麼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