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小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給我擦手洗臉的!你還記得嗎?”花寄月一邊用巾帕給花老爺淨手,一邊喃喃自語得回憶著花老爺在她小的時候為她做的事情。那些事仿佛就發生在昨日,可那個慈愛的父親卻忍心拋下他愛的妻兒離開人世了。
“我會聽爹爹的話的,你放心,娘有我照顧著呢!”
她一邊說一邊流著淚替花老爺穿壽衣,公孫恒要過去幫忙都讓她給擋了回去。等她幫花老爺淨身更衣後,公孫恒就抱起花老爺的屍身將他安放在早已準備好的楠木棺材裏。
花家掛起了白燈籠,大廳裏設起了靈堂,哭聲一片。公孫恒忙前忙後地接待賓客,逼辦著花老爺的喪事,還要照顧花寄月和花夫人。花寄月自從花老爺去世後就鮮少說話,跪在靈前不吃不喝的隻知道流淚。花夫人更是淚流不止,幾次昏厥過去。
“寄兒,好歹你也吃點東西,再不吃東西,你會支持不住的!”公孫恒強行將傷心木然的花寄月拉到桌子邊坐下,將一碗小米粥放到她麵前。
花寄月看著那碗小米粥一動不動,公孫恒正要拿起來喂她的時候外麵通傳說衛大人到。他心下驚疑,這些天都沒什麼達官貴人來吊唁,怎麼忽然間跑出個衛大人?他放下碗站起相迎。
隻見一名身穿素色便服的中年男人,一臉威儀地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幾名帶刀侍衛。公孫恒不由得一驚,這樣的陣勢哪像是來吊唁的?這男人是什麼來頭?
那中年男人在靈前三鞠躬,然後上香後就走向了他們。
“本官是京城來的衛轉,我想和花小姐聊兩句,不知道方不方便?”衛轉一抱拳想著公孫恒道。說話間已經將公孫恒打量了一遍,心中暗暗讚歎這聞名江南的公子果然風采非一般,縱然一身縞素還是掩蓋不了那光彩。揚州果然是人傑地靈的地方啊!
公孫恒為難地看一下一動不動的花寄月,微笑著抱拳道:“衛大人,內子正傷心不已恐怕不宜回大人的話。大人有什麼事情,可盡管說與草民。”
衛轉看一下坐在那一直都未曾看過他一眼的花寄月,卻笑道:“既然花小姐現在不宜回話,那下官改日再來!”
“大人還是不要改日再來了!家嚴才剛仙去,你們這樣打擾他的安寧實在不合適!有什麼話要問,大人今天就問吧!過了今天,還請大人不要再來了!”花寄月站起來轉臉看著衛轉,聲容冷冷地說。就是這幫人把爹爹請走的吧?就是這幫人害得一向身體很好的爹爹得病的吧?今天他們怎麼還不肯放過爹爹?
衛轉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由得一震,這女子滿身都是清冷的氣息,一點都容不得別人侵犯。最讓他出奇的是這花家小姐竟然不像其他的大家閨秀那般沒主見凡事都由男人做主出麵,她那氣魄和膽量倒是令人敬佩的。這女子不容小覷啊!
“花小姐,花老爺去世之前可有什麼遺物交給你?”
“有!”花寄月淡淡地說。
“那是什麼?是不是一包茶葉?”衛轉驚喜地問。
花寄月冷笑一下,這些人還真是死心不息啊!明明已經將花家搜個徹底了,爹爹死後還要來問她又沒有醉茶?
“什麼茶葉?大人,家嚴身前的確經營過茶葉生意,可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家嚴怎麼會留一包茶葉給民婦?大人要是想買茶葉,倒是可以向民婦的夫君買。公孫家的茶葉也算是有名的!”她不亢不卑地說,清澈的目光直視著衛轉。要騙過這些狡猾的人,必須要比他們更狡猾!她不能讓他看得出半點說謊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