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住一隻螢火蟲,螢火蟲在他手心,慢慢的失去了光芒,可當他一鬆手的時候它任由飛回天空中發出淡淡的亮光。他黯然地看著麵前那三五七隻的螢火蟲,幾乎每一次都是他在傷害她,明明就是愛著她的,為什麼就忍心一次次傷害她?難道就因為愛著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嗎?他的心在痛,花寄月傷心的時候他的心何嚐不在流淚?平靜下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有多傷她,而她是多麼的無辜!
愛她,不是該給她足夠的信任嗎?她常常說他們之間最缺的是信任,是的,他們之間缺的就是信任。花寄月信任他,而他每一次都因為各種的理由不去信任她。這一次毫不例外地再次因為不信任而傷害了她。其實當時心平氣和地仔細想一想就知道花寄月不可能故意推倒金羽仙讓她流產的。就算金羽仙流產真的因為那一推,那也是一次意外,不該讓花寄月承當所有的責任!為什麼每一次都在他做錯了才想明白過來?
他十分懊惱地轉身往隱月閣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現在已經很晚了,她有早睡的習慣,現在大概已經睡了吧!還是不要打擾她,明天再去向她道歉吧!主意一定,他又折回到折梅院。這一夜,他徹夜難眠,因為孩子也因為花寄月。
第二日早上,錦兒剛剛幫他梳洗好的時候,素兒卻急急忙忙的來到外麵說要求見他。他的心莫名地感到一窒,素兒不會無端端這麼早來求見的,一定是事關花寄月才會這麼焦急的。!這樣的認知讓他不敢遲疑就快步走出房門去見門外的素兒。
“大少爺,不好了!夫人不見了!”素兒一見到公孫恒顧不得禮儀就焦急地說。
“什麼?你說什麼?”公孫恒一下懵了,花寄月不見了?
“從昨天開始夫人就沒回隱月閣,本以為她和大少爺在一起,可是……大少爺,怎麼辦?”
公孫恒心中既後悔又焦急,花寄月一定是因為昨天的事離開的,她會去哪?會不會回了娘家?想到此他的心稍定,每一次有什麼不開心的她都會回娘家,這一次應該也是吧?
“錦兒,備馬!”他一聲令下就轉身快步向門外走去。
錦兒應了一聲就去備馬,素兒也跟了去。
當公孫恒風風火火地趕去花家的時候,卻被告知花寄月並沒有回去。這下子他真的慌了,花寄月到底去了哪裏?他騎著馬找盡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可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影。她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找不著半點蛛絲馬跡。他想到要找公孫久幫忙,可是去到曉月軒的時候才知道公孫久也已經一天一夜沒回來了。他本來慌亂的心更加的慌亂了,花寄月是不是決定要和阿久私奔了?他傷了她的心,她對他失望了?不,不可以這樣!她不會這樣對他的,她一定是和阿久一起出去散心,過幾天就會回來的。他不斷地以各種理由安慰自己,可是花寄月離開公孫家不見了卻是事實。而且,他在下人口中得知昨日公孫久是悄悄地駕著馬車出去的,而馬車裏的人是誰不想而知!
在毫無辦法之下,他隻能每日坐在大廳中等,他等著花寄月回來,他在賭自己在花寄月心中的分量。隻要花寄月回來,他就不再計較金羽仙流產的事情,不再讓她感覺他們之間有不信任存在。隻要她回來,她要怎麼懲罰他都可以!隻不過,三天過去了,五天也過去了,花寄月似乎沒有要回來的意思。他的信心一點點地失掉,慢慢地感到心中空空如也。每日隻有躺在隱月閣的床上,聞著床上殘留的氣息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裏充實一些。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真的無可救藥地愛上了花寄月,而他不能失去她!
同樣心內無法平靜的不止公孫恒一人,還有離開公孫府已經五天的花寄月和公孫久。
公孫久駕著馬車和花寄月出了揚州後,他開始拷問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他本以為按照花寄月的要求一起去鬆山書院是個明智的舉動,可是看到花寄月這五天以來魂不守舍,一句話也不說隻會躲在馬車裏的樣子,他的心在痛也在疑惑。夜裏的時候,他隱約能聽見花寄月故意壓低的抽泣聲,也能聽到她夢裏地喊著公孫恒額的名字,輕蹙的眉頭讓他多次想調轉馬車回去。可是,他做不到,答應出走也有他心中的一點思念。他曾幻想過就此帶著花寄月離開再也不回公孫府,可是,他慢慢地知道花寄月的心早已遺落在公孫恒身上了!否則,她怎麼會這麼的傷心?
馬車就要到鬆山書院的時候,花寄月忽然開口說了五天來的第一句話。
“阿久,回家吧!”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哀傷,一絲無奈還有一絲不甘。
公孫久愣了一下,他回頭抓緊韁繩一咬牙問:“為什麼?我們就要到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