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從沈君澤先生那裏得到的信息卻並不是這樣,沈君澤先生說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很惡劣,而就在今天上午,沈君澤先生取代你成了公司的董事長,我們有理由相信,你是因為不滿沈君澤先生奪權而起了殺心。”

盧進才的臉沉了下來,“警察同誌,我尊重你們的工作,但是你們也不能隨意的誣陷我,我跟我外甥之間確實有誤會,也因為他奪了我的權而讓我不滿,但還達不到深仇大恨的地步,我沒有理由這麼做。”

“有沒有理由不是你說了算的,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好,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但若是事情確實跟我沒關係,我也希望你們能鄭重向我道歉,畢竟你們這麼做,對我的名譽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傷。”

警察對此不置可否。

張文麗擔心地看著盧進才,後者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緊張,“我跟他們去局子裏走一趟,很快就回來,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你將兒子照顧好了就行。”

張文麗點頭,目送著警察將盧進才帶走。

盧進才到了警局,才發現沈君澤和沈清瀾也在。他的目光頓時陰沉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沈君澤,沒想到這小子的命還真大,竟然還活蹦亂跳的,他還以為這人已經半死不活,受了重傷呢。

讀懂了盧進才眼中的深意,沈君澤越發肯定昨晚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盧進才,給了他一個“我還活著,讓你失望了”的眼神。

他這個舅舅果然不愧是個心狠手辣的主,竟然這麼迫不及待的就想要他的命,不過盧進才到底是有多恨他,竟然當天就忍不住動手了。沈君澤暗暗猜測。哪裏想到盧進才是被酒精衝昏了腦袋,衝動之下做的。

“警察同誌,你說我涉嫌買凶殺人,可是我外甥好端端的坐在這裏,你所謂的買凶殺人是否太過誇張了些?”盧進才坐在椅子上,冷颼颼的說道。

警察麵無表情,“沈君澤的車的刹車被人動了手腳。而從監控錄像上看是一個男人做的,我們根據監控錄像,已經找到了這個男人,對方也承認就是你指使他做的這件事,你又作何解釋?”如果不是因為已經掌握了證據,警察也不會一大早就上門拿人。

“警察同誌,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是無辜的,不能因為隨便一個人站出來說是我做的,就讓我負責。昨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醉了酒,直接就回家睡覺了,這一點你可以去酒吧查,也可以去問我老婆,他們都可以給我作證。”盧進才還在狡辯。

他昨天經過的那條巷子並沒有監視器,所以他才說的理直氣壯,並不怕警察去查,即便是查了,他也可以說他隻是經過那裏。而且他昨天給那些小混混的是現金,沒有任何交易記錄可以作為證據,隻要他否認到底,即便是警察也拿他沒有絲毫的辦法。

小混混頭子已經被抓到了,看見盧進才立刻指著他說道,“是他,就是他,就是這個男人,是他指使我們,讓我們去教訓那個小子的。”那個小子指的是沈君澤。

盧進才神情微變,“你別血口噴人。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都不認識你。”

“警察同誌,我認識他,昨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給了我們一萬塊錢,說是定金,隻要我們教訓那個坐在椅子上的那個小子,他就把剩下的4萬塊給我們。這件事我其他的兄弟也看到了,他們可以給我作證,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半點虛假。”

小混混頭子從被抓到的那一刻起就意識到自己應該是惹上了什麼不能惹的人,在見到沈君澤的時候,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昨天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警察,沒有半點隱瞞,甚至就連盧進才昨天晚上給他的現金都拿了出來。

“這一萬塊就是他給我的,全部都在這裏,我一分都沒花。”小混混頭子說道。原本他是打算今天拿了剩下的錢之後跟兄弟們平分的,結果沒想到就被抓到了局子裏,不過心中也在慶幸,幸好是沒花啊。

盧進才在一邊狠狠等著他,眼神暗含威脅,小混混頭子自然不可能為了5萬塊錢就把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搭上,所以不顧盧進才眼神中的警告,又再一次描述了昨晚的細節,就連盧進才說的每一句話,都學得活靈活現。

沈清瀾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沈君澤,低壓低了嗓音,“你這個舅舅對你是恨之入骨啊。”

沈君澤神情尷尬,眼底卻布滿了陰寒。可不是嗎,若是昨天晚上他的反應稍微慢一點,或者他的車的性能差一點,現在的他還指不定在哪裏呢。

不過從這個小混混的描述中,沈清瀾也看出來了,昨天的事情完全就是盧進才臨時起意,而且很有可能是酒醉之後的衝動行為,根本就沒有認真思考過,否則也不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

可若不是如此,他們想對付盧進才還沒有這麼容易呢。

“警察同誌,其實想要證明這件事是不是盧進才做的很簡單,隻要驗一下那疊現金上的指紋就知道了。”沈清瀾淡淡開口。

雖然剛才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但也能看出這些現金十分的新,就連一絲褶皺都沒有,應該是剛從銀行裏取出來不久的,雖然從紙幣上未必能獲得完整的指紋,可若是萬一呢?經他這麼一提醒,警察頓時反應了過來。

盧進才瞪著沈清瀾,若不是此時是在警局,恐怕他現在已經想要動手打人了。沈清瀾對他的目光絲毫不懼,淡定回視。

盧進才被拘捕了。他的運氣很不好,從那疊現金上提取了一個完整的指紋,正好就是他的,加上其他小混混的口供,以及小混混頭子的指認,基本坐實了他買凶殺人的事實。

張文麗在家裏久等不到盧進才回來,便趕往了警局,得到的卻是盧進才被捕的消息,頓時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

她的眸光愣愣的,看著警察,“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老公他真的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多方證據顯示,這件事就是盧進才做的,而沈君澤先生也已經對盧進才提起了訴訟。不日我們就會將此案件移交法院。你還是早點替他準備個律師吧。”警察淡淡說道。

雖然即便是有了律師,盧進才能贏官司的可能性也不大。

張文麗從警局出來,雙腿發軟,愣了好半天,終於想起了盧雅琴。

盧雅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張文麗說完,也愣在了原地。

張文麗握著盧雅琴的肩膀,哀求道,“雅琴,你一定要幫幫你大哥,你大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昨天就是喝醉了,想想他平時那麼疼君澤他怎麼舍得傷害君澤呢?”

“所以我大哥是真的雇人去傷害君澤了,是嗎?”盧雅琴隻抓住了這個重點。

“不是的,你大哥他就是一時糊塗,你想想昨天君澤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將他趕出了公司,他心裏有氣,喝醉了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這樣的情況下做錯事也很正常,而且他也沒有對君澤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呀。”

盧雅琴死死的瞪著張文麗,“我兒子差點死了,你竟然說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那要什麼樣的情況才是真的傷害了,是要等他死了嗎?”

張文麗沒有想到盧雅琴竟然會是這個反應,平時盧雅琴可不敢跟她這樣說話,“雅琴,那可是你的親大哥啊,是你唯一的大哥。”她試圖跟以往一樣,用親情打動盧雅琴,畢竟她是最吃這一套的。

“那兒子也是我唯一的兒子,跟親大哥比起來,兒子才是我的命。”盧雅琴激動地說道,這一刻的她異常的清醒。

“你大哥以前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樣?”張文麗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仿佛她是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一般,隻是在見到盧雅琴麵無表情的臉,終究是軟了語氣,“雅琴,嫂子求求你,你去幫你大哥說說情,讓君澤撤訴吧,你大哥都這把年紀了,可經不起這麼折騰呀。”

“嫂子,我不會去的。以前的事情好說。但是今天這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大哥傷害的是我的親生兒子,他想要的是君澤的命。他做這件事的時候,可曾考慮過我?可曾想過君澤是他的親外甥?”盧雅琴一臉的堅決。

張文麗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沒了情緒,定定的看著她,手也垂了下來,“雅琴,嫂子最後問你一遍,這個忙你幫不幫?”

“對不起嫂子,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了。”

“行,你幫不了我找別人,我就不信了,我找不到一個可以救你大哥的人。以前算是我看錯你了,你跟你那個兒子一樣,都是白眼狼,你大哥白疼你了。”張文麗恨聲說道,轉身就走。

等她離開了,盧雅琴拿起包就匆匆離開了家,她要去看看沈君澤怎麼樣了。

盧雅琴直奔公司,剛一見到沈君澤就抓著他上下打量,“君澤,媽媽聽說你昨天晚上出了車禍,你怎麼樣?人沒事吧?”

見他額頭上貼著紗布,腿上和手臂上也綁著繃帶,眼眶微濕,“傷的這麼嚴重嗎?去醫院看了嗎?醫生怎麼說的?”

沈君澤沒有想到她會來這裏,推開了她的手,“媽,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