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呆愣在那裏,這個問題,換成一個普通修士,或許永遠也想不明白,可作為一個穿越者,葉青卻知道是怎麼回事。
隻是這個真相,實在是太過離奇,以至於她過去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她表哥見火便會性情大變,不是因為一體雙魂,而是雙重人格。
畢竟奪舍一事,沒有完全成功、還跟身體原主和諧共處這種情況,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可換成雙重人格,很多細節就解釋的通了。
比如為什麼是受到刺激後才會切換。
比如為什麼連九玄老祖也會全心全意地為這具身體的未來所考慮。
如果九玄真的是個返虛期的修士,他最該做的事難道不是快速提升修為,然後再飛升一次嗎?怎麼可能放任盧雲峻將精力和心思都放在複仇上?
除非所謂的九玄,也是盧雲峻本人,隻是更黑暗的一麵罷了。
如果對方確實是雙重人格,那麼葉青手上最後的依仗也沒有了。
如今盧雲峻名聲在外,就算她故意冷藏,本家也會想著重用這一員大將。
對方之所以現在還站在葉青這邊,隻不過是因為名義上,他們二人還是上下屬的關係。
“不,你在騙我。”她站了起來,為自己驟然所認識到的恐怖真相而心底發寒。“你說這些隻是因為害怕我把奪舍一事告訴給本家!你誆我,叫我閉口不言,我就永遠沒有機會判斷你說的是否為真了!”
“你大可以和本家說去。”似乎是再沒興趣與她糾纏下去,對方緩步離開了窗邊,朝門口走去。“可別忘了,你在這平梁城一天,就得提防著丹鼎道門的刺客。而這座城裏除了我,沒人能保你平安。”
葉青背後一陣發冷。沒錯,唯一能保護她的隻有眼前這個男人,得罪了對方,說不定明天她就死在刺客手下了。如果丹鼎道門打的主意是通過謀殺她來削弱玄真門的實力,葉青得說這可真是筆劃算的買賣。畢竟她不過是個連築基都沒有達到的弱者,又身處毫不設防的平梁城內,要刺殺起來簡直再容易不過了!
第一次暗殺,雖然刺客撞到了盧雲峻這塊鐵板,沒能成功。可要是她表哥有意置她於死地,明兒一早就放出消息說要離開,把她一個人留在危險之中,丹鼎道門肯定會變本加厲,派出更多的殺手來取葉青性命。
可她要是灰溜溜地滾回更加安全的西北,她也就隻能困守在貧瘠之地,別想提升修為了。
在西北雖然刺殺不易,但隻要有心,得手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然而葉青卻是無論如何不肯退這一步的。
丹鼎道門之所以能暗殺她,就是因為她修為太低了。正如對方所說,她要是個金丹修士,還怕什麼暗殺?可她不過是個沒有半點實力的普通人,這暗殺成本簡直不能更低了。
要想真正解決暗殺的威脅,隻有提高自身實力一途。
金丹雖然遙不可及,可修煉到築基,至少免去了睡眠和進食,就能減少暗殺的機會,讓她多一分安全的保障了。
退,就要日日夜夜生活在擔驚受怕中,不退,搞不好明天就死於非命了。
難道真的要依賴眼前這個男人嗎?
葉青咬著牙,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一個她看不透也控製不住的男人身上,是她最不願意做出的選擇。
“小姐,藥抓回來了,俺這就幫您煎一副去。”正在這劍拔弩張之時,許大棒槌卻樂嗬嗬地捧著包藥材進來了,一見屋裏這氛圍,也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不由得有些尷尬地站在了一旁。
“我便不打擾了。”盧雲峻卻是嘲弄般地略微欠了欠身,“你平安無事便好。”
隻一瞬間,對方便從她視野內消失了,葉青卻是氣得臉色發白。這個男人,臨走前還不忘刺她一句,這是叫她今晚都別想好好休息了。
“將軍對小姐果然很特別呢。”不明所以的許大棒槌望著盧雲峻離去的方向,“俺還從沒見著將軍對誰如此關心過。”
若不是要顧及形象,葉青隻想慘笑一聲。她被這個男人狠狠擺了一道,結果在旁人眼中卻是郎情妾意,如此甜蜜,天底下還能有比這更諷刺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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