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能取代葉重山成為葉家家主,就不會這樣處處受製於人了。

葉青思索了一下,覺得以自己的資質,恐怕修煉到死都去不了上界,既然如此,還不如在下界稱王稱霸。可要成為葉家家主,光保住她嫡女的位置還不夠,還得等她這個便宜爹一命嗚呼了才行。瞧著葉重山神采奕奕,越活越年輕的樣子,葉青很懷疑自己這個渣爹修為低不到哪裏去。

這樣的話,自己還是得努力提升修為,延長壽命,才能有在下界呼風喚雨的那一天。

想來想去,還是提升修為最重要,自身實力的高低決定了她能走多遠。

像現在這樣築基都沒達到的半吊子水準,恐怕終其一生也隻能在總督這個位置上混著了。

還沒等她規劃好自己的修煉之路,葉重山卻已經開了口,“此外,本家還有一個任務交托給你。這次蘇家派出金丹修士對付昌明關總兵,卻反被擊敗,事有蹊蹺,你去查明真相,再向我稟報。”

金丹修士被僅僅隻有築基期的表哥擊敗了?這個消息聽得葉青是一陣咋舌,越級挑戰在修真界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別說是築基期對金丹期了,就算是築基初期對築基後期,都不太可能勝利。可本家叫她去詢問,卻讓葉青更覺稀奇,“那金丹修士沒有透露任何消息嗎?”

換成是一般修士,被位階比自己低的對手擊敗,多半是不會服氣的,認為是被人下黑手算計了,難道這個金丹修士,是個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的主?

“他沒有辦法告訴我們任何消息了。”想到那火炎真人的情況,葉重山臉色也是一陣難看。火炎真人並沒有死,但也不算活著,上界之人診斷的結果是心神遭受不可逆轉的重創,如無意外,或許一輩子都是這樣不死不活的狀態了。

對於同為金丹修士的葉重山而言,突然間有一天發現竟然連築基期修士都能威脅到自己,他活一輩子恐怕也見不到更可怕的事情了。

葉青卻是被這個含糊其辭的說法給嚇到了,什麼叫沒法告訴任何消息了?死了嗎?可看葉重山的臉色,她不好多問,隻得領了命下去了。

正好她也得找盧雲峻交接一下盧家領地的事了。

不過這昌明關總兵卻不在昌明關,而是在個不知名的小村子裏。葉青費了好大的周折,才在這個連地圖都不顯示的犄角旮旯裏找到了對方。

“你在這裏做什麼?”此時正逢西北的雨季,是西北全年唯一一段濕潤的日子,這村子沒有什麼修得平整的路,葉青隻能牽著馬在著坑坑窪窪的泥濘小道上尋找下腳之處,把裙子都蹭髒了才走到盧雲峻身邊,卻見對方正拿著鏟子在軟塌塌的地麵上挖著坑,可把她驚訝壞了。

這年頭築基期修士能打得過金丹期了,她表哥居然還能自己幹活而不是叫手下做事了。

此事必有蹊蹺。

左右她這個表哥是個不愛搭理人的,聽見她說話了也沒反應,而是將鏟子靠在樹幹上,捧起旁邊一個不大點的小壇子,放進了坑裏,又開始掩起土來。

“本家讓我來問你是怎麼打敗那個金丹修士的。”見對方不理會她,葉青也就隻能有話直說了,“你給個說法我報上去便是,我也沒興趣深究的。”

話是這樣說,葉青心底卻是好奇的很,要是能知道越級挑戰的辦法,這下界還有哪個勢力她不敢打的?

“我沒打敗他。”將土填平了,對方才停下手裏的動作,稍微搭理了一下她。

“難道那個金丹修士就自己莫名其妙地倒下去了?”葉青嗤笑一聲,難怪本家叫她來問話,就這種扯淡的說法,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是。”對方卻完全不懂得該如何圓謊,居然還一口咬定。

“沒有人會接受的。”葉青歎了口氣,試圖說服對方,“一個金丹修士,見了你,他就神智失常了,沒有理由,沒有解釋。我不可能拿著這個答案回去交差。”

“不是見了我。”那人走到樹下,默運真氣於手,在樹幹上留下了一行字跡,才轉了過來,“是他。”

葉青望著樹幹,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刻在上麵,“昌明關副將丁一之墓。”

“他是誰?”葉青瞪著那個名字,丁一,也是夠簡陋的了,昌明關五萬四千人裏,也不知道得有多少姓丁名一的人。

“或許是唯一以凡人之身擊敗金丹修士的人。”風中飄來一句輕柔如同歎息的話語,葉青再抬起頭,卻見那襲白衣已經消失在了雨中。

這要讓她怎麼跟本家交代?葉青急急忙忙地要追上去,結果卻踏入了一灘泥濘當中,濺了滿身的泥點,氣惱不已。

得不到更多的信息,葉青隻得如實上報。盡管從理智上她無法相信凡人擊敗金丹期修士這樣的鬼話,可以她表哥的心性,卻會親手為這個丁一下葬,除了感激對方的救命之恩,她也想不出別的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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