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枯木逢春(1 / 3)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我的表姐王玲是二姑媽的遺腹子,是我婆硬逼著沒有子女的三姑媽收養的她。

本故事發生的時候,王家長輩級隻剩三姑媽和我媽了,為了簡便我減去三直呼姑媽。

王玲從西市口大藥房調到分區藥店的時候,心裏窩了一大團火,她不是傻瓜,西市口大藥房和分區藥店那是天和地的差別,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一個地處鬧市,一個是偏僻的城鄉結合部;一個月月有獎金,一個月月工資都難保;一個是擁有三十人的藥品超市,一個是幾個半老太婆的小藥店……人最痛苦的是什麼,是你明知是地獄你還不得不跳,表姐王玲如今就處到了這個的境地。

星期六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王經理帶著一個豔麗的年輕女子到王玲的收款台前對王玲說:“把你的工作和王勤交接一下,辦好交接手續後,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王玲心裏嚇了一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心裏隱隱約約地感到不祥。把工作交了,我又幹什麼?心裏七上八下的到了王經理的辦公室。

“工作交清了吧。”辦公室王經理正在埋頭整理什麼,隨口問了王玲一句。“交清了,我幹什麼呢?”王玲忐忑不安地問。“你,公司正在全麵調整,我們這個大藥房將作為藥業公司的示範窗口,營業員一律年輕化。你,有40了吧?這次調整你被調到分區藥店。”王經理這時抬起頭,望了望她,一付公事公辦的樣子,說完又開始整理他桌上的文件。

“那個地方人都沒得,我今年也不過38歲,大藥房年輕化,我總可以到南門藥房吧。”王玲一下子炸了起來。

“這是公司的決定,另外你也可以選擇離崗待退,每月發生活費150元,兩保一金由公司交。這個是你的調動通知書,我勸你還是上班,外麵的錢不好掙。”王經理收拾完桌上的文件,順手把調動通知遞給王玲,下班的鈴聲就響了。

拿著調動通知王玲無可奈何地走了。

王玲個子不高,常常將頭發向後梳成一根馬尾,幹幹的搭在背心。臉色總是灰灰的,雖然五官姣好,但做什麼事都無精打采,整個人顯得晦氣。她的穿著是藥房最貴的、也是最老氣的。大紅的純毛毛衣外襯著一套藍色純毛華達呢西裝,腳上蹬著透亮的高跟牛皮鞋,按說這樣一身穿著在80年代後期是夠氣派的了,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卻顯得暮氣沉沉。

走出藥房,街上已經萬家燈火了。王玲有些迷茫,雖然心裏很難過,卻沒有人會聽她訴說。她在藥房裏沒有朋友,平常寡言少語,基本上是被遺忘的人。在藥房門前站了幾分鍾她才走回家。

她們家住的是醫藥公司宿舍最好最大的套房,三室一廳一廚一衛還帶前後陽台,公司的同事常常對著她發出感歎,王玲真是悶人有悶福。但是他們哪裏知道醫藥公司幾大門麵和宿舍樓原來的舊房子都是王家的財產,如此多的財產抵了這套房子放在那家都不會平衡,但在王玲家就平衡了。

王家人丁單薄,薄得沒有一個傳人,王玲是王家姨姐的遺腹子,理所當然地過繼給了王家,王玲成家不久,王家的頂粱柱王宣就駕鶴西去了。

王玲在回家的路上,無緣無故地就想起父親臨死前的事來……

那天,王宣叫丈夫海信關了大門,那時他們還住在舊房子裏,舊房子裏外三進六間後帶大花園,關了門王宣就叫他們在花園的花台下挖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子。鐵盒子一打開,裏麵金光閃爍,兩根5寸長,2寸寬的金條,拿到手上沉甸甸的。一對祖母綠的玉蜀晶瑩剔透,看得她眼睛都快花了……父親指了指鐵盒子斷斷續續地說:“芳,下半生你就靠它們了。”說完父親的哮喘又開始發著,這次他沒能逃脫死神的魔掌,父親死了,那幾天母親哭得死去活來,海信卻無動於衷,她也不知所措,最後母親擦幹了眼淚發誓絕不讓父親變成一撮灰。不知媽用了多少錢,第三天早上媽就兌現了她的諾言,父親的遺體放進了一口呈亮的烏木棺材裏,偷俞運出城,順利地完成了土葬。事後,媽的憂傷就籠罩了全家,直到王祥出世。王祥驅散了陰雲,不久他們就搬進了現在的房子。

王玲回家的時候,一家人正在客廳裏看電視,海信和王祥攤手攤腳地坐在沙發上,母親在廚房忙著做晚飯。

王玲把包放在他們的臥室後就到了廚房,母親已經在挑麵了,每天母親都是算準了她回來的時間,王玲把著料拿出來,端到桌子上後,有些怨恨地盯了丈夫一眼,說:“吃飯了,還要端到手上嗎?”

兩個男人把自己從沙發上挪到了桌子上。“各家去端麵,媽端不到。”王玲氣憤地說完自己又走進了廚房。媽端了兩碗麵出來,王玲故意把海信那碗麵留在了廚房。

“哼,端碗麵也要計較。”海信不滿地衝進廚房把麵端了出來。

“我今天鄭重宣布,明天堅決不上學了,我們班上有幾個同學都找了工作。又考不起大學,在學校裏混個吊呀,遲早都是工作,不如早點工作。”王祥霸道地說完,挑戰地掃了王玲和海信一眼。

“王祥,你至少要初中畢業吧,初中都沒畢業在哪找工作。”海信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你初中畢業?你不就一個小學生嗎?還不照樣工作!”王祥搶白道。

海信無言以對,最後無奈地說:“我是因為家裏窮,沒錢讀書。現在沒文化是找不到工作的,反正我找不到。”

本來就煩透了的王玲這時火冒三丈地說:“你一個男子漢,不給兒子找工作難道要我去找,甭想,門都沒有。”

“他可是王祥,不是海祥。”海信說完幾口吃完麵,擱下碗就走了出去。

“你看,你看,媽呀!我是倒了那輩子的黴喲,遇到他這樣沒心沒肺的人。”說著王玲就嚶嚶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