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盡頭是一座別雅的木屋,屋內紅燭燃起,桃紅的輕紗隨風揚起,如夢如幻,屋內修飾得精致別雅,小根雕,木花雕桌,美酒暖玉杯,桌上花生散落,地上一身喜服的男子緊抱著一個女人,頭深埋在她胸前,癡笑著,低聲呢喃,不顧旁人。女子則一臉驚慌的抓緊他,不知是要推開,還是緊抱。
舒眼眼神不由暗下來,一片陰霾。新婚夜自己丈夫摟著別的女人打情罵俏,倒讓她如何自處?
唐夫人上前去拉男子,邊拉邊打,罵道:“混賬東西,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來這裏做什麼!還不跟我回去!”
“滾!”他咆哮著,狠狠推開唐夫人。
是唐少軒。
舒錦心頓時徹底涼了,手腳冰冷的站在一旁,這一刻,她更像一個局外人。那個才與她拜完堂的人,此刻摟著另一個女人,不依不饒。這……便是她的未來?
舒錦緩緩上前,低頭看他,語氣涼薄,淡淡道:“躲進一個女人的懷裏,這便是金科狀元?”
聽見她的話,唐少軒抬頭,他一身酒氣,醉眼惺忪,眯眼細細的看她,那一身火紅,襯得她毫無表情的臉冷豔。目光遊到她頭頂的珠冠,他記起來,她是他才娶進門的公主。
他嗤笑一聲,話中滿是諷刺:“錯了,現在,我是駙馬爺。”他說著,鬆開雅倩,麵對舒錦,恭恭敬敬的坐好,雙手舉起,認認真真的拜下,匍匐在地。
“小人唐少軒,見過公主大人,公主大人大量,小人招待不周,望公主恕罪。”他帶著官腔高呼,諷刺意味盡顯。
舒錦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這便是她向往的婚姻?這便是給她解脫的婚姻?
屋子裏所有人臉色難看到極點,紛紛望著舒錦,舒錦緊抿著唇,一語不發,她不說話,他不起身,就這樣僵持著。屋子裏空氣似要凝固了般,隻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果沒有人開口,怕是這樣永遠僵持下去了。唐家人不敢妄自接話,畢竟的公主的身份擺在這裏。
舒錦冷冷的看他,突然靜靜的轉身,頓了頓,轉身離開。
身後跪著的人抬頭,凝視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金榜題名,還未來的及得意,皇上一道聖旨,賜婚與他,不容推辭,他要娶那個素未謀麵的公主。皇上明知,他已有婚約在身,隻是冷冷一句話。
“朕不管,要如何處理,你自己看著辦。”
半路殺出個公主,皆因皇權。她是公主,她要何人為夫便是誰,根本不用理會對方是否願意,強權強搶,他是臣子,隻能順從。
可是,他可以給她吃,給她住,卻獨獨不給真心。一個獨守空閨的女人,一個剛嫁進來就下堂的公主,在其他地方他不會虧待她,皇家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新婚之夜,他並未回房,唐家上下以為舒錦會哭,或者發怒。有人在外窺視,卻見她似什麼也不曾發生,泰然卸下繁重的首飾,淡然上床睡下。仿佛今日新婚的不是自己,或者那個鑽進別人房裏的男人並非自己夫君,她睡得那樣心安理得,毫無表情。
唐夫人與唐老爺回房,唐老爺眉頭緊鎖一杯又一杯的喝茶,唐夫人來回踱步,不知是氣了還是著急。
“你說,自個夫君在別人房裏,她居然還睡得著,她究竟是怎麼想的,她就沒有一點擔心嗎?還是,她根本就不把咱們少軒放在眼裏?”唐夫人對著唐老爺急急的道。
唐老爺放下茶杯,不耐煩道:“別晃來晃去了,你晃得我心煩。她不放在眼裏也好,你還希望她怎麼樣?哭哭啼啼鬧到皇上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