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1 / 3)

“阿姨,別哭,快告訴言言,讓她快點回來吧。”季侑言聽見男聲如是道。

鍾清鈺哽咽道:“言言,你爸爸出事了,你快回來吧。在市第一醫院。我剛剛……我剛剛給你打電話,你換號碼了,我根本聯係不到你……”

母親聲音裏的無助,聽得季侑言心都碎了。

“媽,我錯了。”她淚如雨下:“媽,你別怕,我馬上就到機場了,你等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明明已經幾年未見了,明明他們一家人之間已經像隔了山川大海了,可此時此刻,聽見季侑言的聲音,聽見季侑言的安慰,鍾清鈺還是覺得像找到了支柱一般,心當真有了一點著落的實在感。

機場到了,季侑言掛了電話,擦幹了眼淚下車進去。

飛機上,季侑言緊抿著唇,疲倦地靠坐著。前世今生的種種,在她腦海中如走馬燈般回放著。

0歲那一年,為了追逐音樂夢想,也為了不再像父母手中的吊線木偶般,走他們安排好的路,過一眼就望得到盡頭的人生,一貫被看作別人家孩、父母驕傲的她執意退學,放棄了所有人眼中的大好前程,甚至是,大好姻緣,被所有人認為是離經叛道。

清高治學一輩子的父親,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仿佛是從她出生那一刻起,他就為她規劃好了未來的人生:踏踏實實讀書,安安穩穩生活。等畢業了,和父母一樣當一個大學教授,或者考一個公|務|員,嫁一個門當戶對的好男人,過平淡卻安逸的好日子。

他看不上電視上整日濃妝豔抹、取悅他人的賣笑“明星”,在他眼裏,這個職業似乎和舊日戲子沒有差別。激烈爭吵後,他連三個“好”,厲聲質問她:“這麼多年,我事事為你打算、為你好,我自問我這個父親,盡職盡責,問心無愧。現在,我不動你了是不是?我管不下你了是不是?你眼裏已經沒有我這個父親了是不是?!”

季侑言強著脖子委屈道:“那是你以為的好,不是我要的好!這麼多年,我一點自由都沒有,我是人!不是隨人裝扮的洋娃娃,你問過我想要什麼嗎?”

他氣得渾身都在抖,沉聲問她:“所以,還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是不是?!”

她咬唇著沒話,淚水簌簌下滑。根本沒有辦法溝通,他永遠都不會有錯,永遠都是對的。

她默認的態度讓他愈發憤怒和心寒,他指著門斥責道:“好,你要自由,我給你自由!算我季長嵩對不起你,算我季家要不起你這尊大佛。季侑言,你聽著,你今要是從這個門踏出去了,我季長嵩就沒有……”

母親試圖去製止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他還是出了口:“我季長嵩就沒有你這個女兒,京華大學也沒有你這樣的學子。不要掛著我們的名號,嘩眾取寵,辱沒門風、帶壞校風!”

季侑言看著他絕情的模樣,哭著哭著忽然笑了,心灰意冷。她跪下給他磕了個頭,回房間拖了行李,不顧母親的叫喊,頭也不回地走了。

母親追出來,給她塞了一張銀|行|卡。母親臉上都是淚,像是有萬語千言想要,最後,她隻了一句:“走吧,好自為之。”

路上,她接到母親短信,:“言言,我和你爸爸一樣,對你很失望。但是,我現在勸你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了,我也不想指責你什麼了。我隻希望你,你自己做的選擇,你自己負責,永遠不要後悔。家裏幫不了你什麼了,你照顧好自己,好自為之。希望你,好夢能圓,事業有成。”

季侑言抱著手機,蹲下身,在街頭哭得肝腸寸斷。

離開延州時,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城市。她躊躇滿誌,她發誓一定會闖出一番地。

可現實遠比她想得要殘酷。初進娛樂圈的兩年,她籍籍無名、一事無成。她不敢再和以前的同學朋友老師聯係,更無顏聯係父母。

第四年年初,她因為轉戰影視,事業上有了一點水花。那一年春節,她鼓起了勇氣回去找父母。可她找不到他們了,他們搬家了。

母親接了她的電話,與她約在外麵的餐廳。

體己話沒幾句,母親直白地問她,之前她和景琇盛傳的同性緋聞是不是真的。